第三章 帝后审案(4 / 8)

被人掐着脖子从房顶上推下来的,苏绣娘该不是也是被人推下花楼的吧?”

百姓低声议论,李庞的眼底生了惊波。

暮青道:“这衣裙乃是苏绣娘死时所穿,她是那日午后坠亡在花楼下的,午前刚下过雨,花楼堂瓦上的雨水未干,倘若她是滚下去摔死的,此裙应该前身、后身,乃至两袖外都沾有雨渍!但此裙的前身及两袖外偏偏不见泥污,脏处只在后身,就如同侍卫们的衣衫这般!她根本就不是滚下花楼的,而是被人推出高窗撞死在假山上的,不然不会伤在此处,污迹也不会只在裙后!这骨、这裙都是证据,你还有何话讲!”

暮青把颅骨往托盘里一放,衣袂之风似刀,割得李员外脸颊生疼!

李员外一时之间想不出合理之词,只能胡辩道:“微臣……微臣记错了!”

“记错了?若是今日记错了,还可说是年长日久之故,可人死当天,你就记错了?”

“微臣……微臣那日……没、没看清!”李员外拿袖口擦了擦额汗,“对对!微臣没看清!当时,苏绣娘寻死觅活,微臣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想将她拉回来,她不肯给微臣靠近的机会,自个儿没坐稳跌下了花楼,待微臣奔去窗边时,她、她已经摔下去了。微臣误以为她是滚下去的,这才致使当年的口供有误,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暮青气得冷笑一声。

步惜欢端着茶正吹着,闻声抬了抬眼。

真是少见她被人气着。

茶雾似云,男子的目光落在堂外阶下,云雾仿佛结了层霜气。

暮青负手问:“你方才说她没坐稳,即是说,她当时是坐在窗台上的?”

“呃,正是……”

“你确定?”

“确、确定!”

“满口胡言!”暮青从宫人手中夺来苏绣娘的衣裙,亲自,“你仔细看看这裙子的后身!那日下过雨,窗台上雨水未干,她若是坐在窗台上,臀部处应有一条脏渍!可你仔细看看,她裙后是有一这条脏渍,但这条脏渍在何处?”

李庞这才看见裙后还有一条泥水渍,若非暮青指出,他都没留意。

“这条脏渍分明在她的后背处,说明她当时根本就不是坐在窗台上的,而是背抵窗台而立!”

证据就在眼前,李庞见无法狡辩,立即便改了口,“对对!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微臣想起来了,的确是背抵窗台!那日府里死了人,微臣受了些惊,故而记错了!”

“好一个记错了!那你不会连你府上花楼的窗子有多高都忘了吧?”

“呃,这……”

“苏绣娘既是背抵窗台而立,那窗台都高至她的后背了,窗子必是高窗无疑!如若无人推她,她怎能轻易失足坠出花楼?”

“……”

“苏绣娘死时,胸部和大腿内侧可见瘀伤,可她衣衫完好,也仍是完璧之身,那么那日隔着衣衫,她身上的瘀伤是如何落下的?依你之言,她勾引你,而你坐怀不乱,那么就算她抓着你的手往她身上摸,你也理应奋力抽身才是,怎会施力于她,还是如此重的力道?”

“……”

暮青连声发问,李庞一句也答不出。

百姓还是头一回知道苏绣娘身上有瘀伤的事儿,当年范知县审案,只听了李员外的一番供述便结了案,仵作在堂,尸单在案,他却没问一句,自然也就没人知道。

“原来苏绣娘在李家花楼里受过伤!”

“怎会这样?当年范知县判苏绣娘死有余辜,有人背地里嚼尽了舌根子,苏家连门都不敢开,要不是张家人帮衬,苏家早没人了!”

“狗官恶霸!人到底是不是被你害的?”

众人怒问,义愤填膺。

李庞咬死不认,“微臣冤枉!”

“你冤枉?”暮青进了公堂,手持尸单而出,“死者除了胸部和大腿的瘀伤外,颈部还可见新月形的瘀斑,乃是生前遭受扼颈所致!时隔五年,人死肉身已腐,你以为王法便拿你无可奈何?她的肉身已腐,你的手却还在!来人!取尺来!”

李庞一惊,两名神甲侍卫上前将人按住,逼着他将手伸了出来。

范通执尺而出,在李庞的虎口处量了量,禀道:“启禀殿下,长约五寸五。”

暮青当众将当年的尸单一展,李庞仰头一看,脸色煞白。

范通念道:“死者,女,十八未嫁,身长四尺七寸,胸及大腿内侧可见生前伤,颈部可见新月形瘀斑,长约五寸五。”

老太监拖着长调儿,以往听着死板,今儿听来却有一股子浑力,似能直入天阙,告慰亡魂。

暮青仰起头来,见黑云衔着猛雨而来,一滴雨珠儿打在托盘里,湿了尸单的一角。

下雨了……

公堂外死寂无声,宫人退入公堂内,暮青道:“并非是她想狐媚你,而是你见色起意欲行不轨。她奋力反抗,奔到窗边呼救,你扑过去扼住她的咽喉,因用力过猛而将她撞出了高窗,她坠在房顶上,头下脚上,滑撞上假山,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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