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收起了手中的诏书,他微微躬身,退往向了一侧。
接下来需要宣读的内容,就不是凭借着他的身份可以宣读的了。
能够宣读解下来这份诏书的人,整个大殿之中也只有两人。
第一人自然是现在正坐在紫座之上的许安。
而另外一人,则是现在正坐在宣政殿内右首坐椅之上的那名老者。
宣政殿内一众文武官员的目光皆是集中在了阎忠的身上。
龚都和贾诩两人伸出手,扶起了坐在座椅之上的阎忠。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甚至是不能久站,所以许安特地让人给他准备了一张座椅。
阎忠在龚都和贾诩两人的扶持之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在站起身来的瞬间,阎忠的眉头微微一蹙,虽然他已经是很小心了,但是在站起来的瞬间,他还是牵扯到了身上的旧伤。
曾经身强体壮之时,那些暗伤旧疾一直隐藏于身体之中没有发作。
现如今这些曾经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小伤,却是成为了使得他境况愈下的祸根。
坐在紫座之上的许安身躯下意识的向前倾了一下,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站起身来,因为阎忠站起了身来。
阎忠站稳了身形,推开了龚都和贾诩两人的手臂,他并不需要任何的人扶持。
阎忠抬起了头,对着坐在紫座之上的许安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随后迈开双腿向着前方的讲台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了过去。
许安的目光停留在阎忠的身上。
如今阎忠的头发早已经是全部化作了白霜,他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不见一根杂乱的头发,被扎拢进了玉清芙蓉冠之中。
身上穿着崭新的紫袍,紫袍之上用金色的丝线勾勒出边缘。
腰系白玉蟒带,带悬赭黄穗,脚踏云履道靴,一身朝服干干净净,规矩的连道褶子都没有。
阎忠的步履虽慢,但是却是极稳。
他走到宣讲台之时虽然花费了些许的时间,但是宣政殿内没有露出丝毫不尊重的神色。
因为若是没有阎忠,恐怕也不会有如今如此鼎盛的大明。
阎忠凉州巡抚的职位已经卸任,如今他新领的职位,名为“丞相”。
不单单只是有名无实的内阁首辅,而是被钦定,有名有实的丞相。
而且许安说的很清楚,丞相之位只会设这一次,阎忠之后再不设丞相之位。
阎忠站在宣讲台后,了放置于台上的诏书。
这诏书之所以需要他来亲自宣读,是因为这一封封爵诏书。
一般开国之时,国君都必定都会大封群臣,大肆封爵。
而爵位多是世袭罔替,一代传给一代,永世保留。
爵位,代表着地位,也代表着俸禄或是食邑,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一份不小的支出。
西汉之初,刘邦共封侯二十九位。
时至武帝时期,汉帝国威震八荒,雄踞天下,武功鼎盛,封侯者更是层出不穷。
跻身为侯者,如过江之鲤,这些人便是勋贵。
他们手中掌握的权柄,足以影响着国家,影响着天下。
因此无论是升官封爵,许安都是慎之又慎。
开国之后,也并没有大肆封爵、晋升官员,始终将其留在一个可控的范围。
在南征之前,只有吕布和公孙度两人得以封侯,吕布为冠军侯,公孙度为辽侯,赵祗得以封伯为南岭伯,其余人都没有任何的爵位。
他们三人之所以能够得到封爵之赏,是因为其立下的功绩太过于耀眼。
赵祗在益州黄巾事败之后仍旧支撑,而后作为偏师袭扰,牵制了汉军主力,迷惑了其判断。
更是千里奔袭攻取江关,断绝道路,为当时的黄巾军攻取益州,立下了汗马功劳。
吕布尽收北域四省之地,公孙度夷灭辽东四国,因此方有封赏。
许安将封爵的标准定的很好,尤其是对于侯爵。
当许安在平原城承诺,攻灭汉庭之后便按照战功多少进行封爵,他的话便犹如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明军。
公爵、侯爵和伯爵在规定之中是可以传承的,虽说并非是世袭罔替,后代袭爵将会降级,等到降为子爵之后便不再可以北继承,但是起码也是为后代留下了个保障。
而且最重要的,若是封侯封伯,到时候单独在史书上列上一传,名流青史,谁不想争一争。
中道府除了管理太平道之外,当时已经召集了许多官吏正在编纂史书,更是让人热切。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麹义就算是丢下所有的面子都要抢下先锋之位,后面更是贪功冒进差点命陨云泉亭的重要原因。
财帛动人心,功名更为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切要从实际出发,太平道内的道众他们虽然收到了太平道革新思想的影响,但是还是有着很多这个时代独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