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冰冷蚀骨,将营垒之上的旌旗吹动的猎猎作响。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以及难闻的破败之味。
地面之上的草地已经是被鲜血所染红、所侵湿,土地不再坚硬而是变得松软,连走路都困难无比。
许安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血潭,走入了这座汉军最后的营垒之中,战场虽然被简易的打扫了一下,但是仍然还留着有不少的尸首。
脚下所传来的粘稠感以及不稳感,让许安的心中并没有他的脸色那么好看。
他上一次见识到这样惨烈的场景,还是在广宗之战。
那个时候黄巾军被困于广宗,张角亡故,黄巾众人悲痛万分。
汉军于张角亡故之时,兵临城下,张梁指挥着黄巾军出城迎战,借助着哀兵之势,双方十数万军兵在广宗的旷野之上厮杀。
那个时候的汉军由皇甫嵩所率领,他们在长社击败了波才,击溃了波才麾下的十数万黄巾,正是士气高昂之时,那个时候的汉军甲坚刃厉,占据了优势。
而黄巾军却是只能凭借一腔血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手持着木枪、农具与之作战。
那一场鏖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两军的主将甚至都亲自上阵杀敌。
那一日广宗城外尸横遍野,死亡枕藉,光是打扫战场,就耗费了整整数日的时间。
现如今他眼前又出现了这样同样的一副光景。
许安踩着血潭,环视着营垒之中犹如地狱一般的惨状。
最后跟随着刘协一起进入这所营垒的军卒足有万人,进攻战并不顺利,进攻这座汉军最后营垒所耗费的时间,所伤亡的军兵,甚至比起之前进攻九里山、彭城、还有击破其余十余座营垒的代价都还要巨大。
他们依托着营垒的墙壁拼死反击,犹如当初坚守广宗的黄巾军一般。
刘协似乎预想到了这一局面,在汉军这座最后的营垒之中,汉军各种器械的准备也最为完备和精良。
汉军强而有力的反击使得明军第一波进攻被打退。
许安没有继续强攻,一直等到后方的投石车进入之后,才再度发起进攻。
十数架投石车一字排开,发出了怒吼之声,以摧枯拉朽之势击垮了汉军营垒的外墙,还有营垒之中的建筑。
在进行了半个时辰的连续抛射之后,许安下令再度发起了进攻。
但是这一次的进攻,汉军的抵抗却并没有减弱半分。
他们排列着军阵,依托着营垒之中的建筑,依托着地形和明军鏖战,竭力阻挡着明军的进攻。
营垒之中虽然没有抛车、投石机,但是汉军在营垒之中布下了大量的床弩,这些弩车的布置都是由郭嘉所完成,彼此射程交错。
想要毁坏其中的任何一架床弩,都将会同时遭到其他床弩的打击,且还有那种移动的弩车,效彷明军所制作的弩车,作为移动的火力支撑点,支援步兵的防守。
正是这些床弩,使得陷阵营和黄天使者无法任意施展,很多地方都只能推行盾车进攻。
毕竟就算是身穿数层重甲,但是床弩仍旧能对其造成巨大的威胁,那重甲之下终究也是血肉之躯。
刘协似乎早就将这座营垒当成了他的坟墓,当成了他的殒命之所,他预想到了这一局面,于是将这座巨大的营垒变成了他的棺木。
汉军这座最后的营垒变成了一架绞肉机,汉明两军的军卒不断的投身于其中,又被其绞的粉碎,亡命于其中。
直到最后的,明军用撞车撞开了汉军营垒的最后一道防线,杀入了汉军的中军大营。
刘协手持利刃,披甲上阵,最后的汉军在他的带领之下,于绝境之下仍然没有屈服,全部阵亡。
跟随刘协御驾亲征的官员无人投降,不是阵亡便是自刎而死。
郭嘉死在了阵中,黄忠被陷阵营围杀,力战而亡。
在刘协阵亡的消息传出之后,营垒之中除去羽林、虎贲两支军队还在坚持之外,其余的汉军相继放下了兵刃。
彭城终战,汉军的阵亡超过万人,达到了七成。
而明军也在营垒之中丢下了三千多具尸体,这其中有不少的是黄天使者和陷阵营的军卒,他们承担了最艰难的攻坚任务。
许安在腾骧卫的护卫之下,一路走到了中军帐外,这里是厮杀最为惨烈的地方。
除去清理出来的一条小路之外,其余的地方都被死去军卒的尸首所堆满。
其中大部分都是汉军的尸首,但是也有不少明军的尸首。
中军帐外,身罩着长袍,口鼻佩戴着棉面罩的军卒正在打扫着战场,检查还有没有人活着并没有死去。
伤重者未死者被他们抬上了担架,无论是汉军还是明军,都是一视同仁。
而死亡者,他们也会尽可能的收拢尸首使其尽可能的保持着完整。
从明国建立之后,明军的各项规章制度都变得完备。
从开设专门的后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