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走出大帐,从帐内阴凉的地方走到了阳光底下,刺目的阳光让久在营帐中的杨奉微微有些眩晕,他眼睛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过来,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金光。
用手遮挡着天边刺目的阳光,杨奉总算是看清了远方黄巾军的营寨。
原本磐石岭营寨上插着的蓝色旗帜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杆杆高高耸立的土黄色军旗。
而在磐石岭上方山岭的山道上,一队队黄巾军的军士正向前行进,彷佛无穷无尽一般。
整个磐石岭好像被土黄色的汪洋淹没了一般,漫山遍野的旌旗,密密麻麻的军士正在山间行走着,甚至在磐石岭下的河谷已经出现了数队正在飞驰的游骑。
就算相隔数里,杨奉的耳边好像也隐隐能够听到对面黄巾军中的喧哗声。
黄巾军的中军直接设在磐石岭的山腰上,居高临下,营寨用简陋的拒马和木栅栏团团围住,在这处营寨之中,一杆土黄色大纛和一面虎纹黄旗醒目的耸立在其中。
杨奉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阳光过于刺眼,还是想看得再清楚一些。
他知道此战的对手许安就在这处营寨之中,在那面土黄色的大纛之下。
徐晃遥望着远处的磐石岭,微微有些震撼,他随杨奉起事以来,最多也不过带领千余人厮杀作战,这种万人级别的战役还是第一次参加。
杨奉放下手臂,看着远处的黄巾军营寨,沉声说道:“各回营寨,按原定计划御敌,非得军令,不可擅自出战。”
军令既下,一众将领轰然领命,跨上战马往自己的驻地奔去。
徐晃应命后也是转身欲走,但这时杨奉却叫住了他。
“公明。”
徐晃止住脚步,转身看向杨奉。
杨奉上前了几步,拍了拍徐晃的肩膀郑重的说道:“河谷大营地势犹为重要,务必小心,我听说许安军中有一军名为‘黄天使者’全身皆披重甲,持刀盾,到时候可能会放在冲击河谷大营的序列中。”
“多谢主公提醒。”
徐晃眉头微皱,这倒是有些棘手,他军中的军士,披甲率并不是很高,连革甲都是少数。
“营中尚有三架床弩,你持我手令全部调到河谷大营,务必隐藏住,等黄天使者入阵,再行使用。”
徐晃唱了一声“诺”后,从杨奉手中接过了木牌。
杨奉回首看着远方热火朝天的黄巾军大营,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明天决定他生死的大战就要到来了。
……
太行山的清晨,磐石岭和赤石岭还有他们中间的河谷上都布满了浓雾。
天放亮了已经有一阵子了,赤石岭上杨奉军的军士都开始吃起了早饭,平日间一天只有两顿饭食,此时战时倒是多了一顿早饭,而且伙食也好了不少,甚至在粟米粥中才能看到些许的肉丁。、
此时赤石岭山腰的瞭望塔上,两名杨奉军的军士正紧张的看着远方的河谷。
这样的浓雾大大缩短了可见的距离,虽然杨奉军的斥候已经派遣了出去不少,但是瞭望塔上的军士还是不敢松懈。
久违的山风从北方呼啸而来,瞭望塔上的军士精神一振,俗话说风起雾散,山风起后也预示这场遮天盖地的大雾马上就要散去了。
但山风也带来一些奇怪的响动。
瞭望塔上的军士紧张的看向他旁边的弓手问道:“你听到了吗?”
“马嘶声。”那弓手点了点头说道,有些小心说道,“应该是我们的斥候……”
“再看一下……”
瞭望塔上的军士也不敢确定,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假传军情可是重罪。
风中的马嘶声越发的急切了起来,隐约之间,瞭望塔上的军士们都已经可以听见,浓雾之中传来犹如大潮涨起般的稀里哗啦声。
甚至在那重重浓雾之中,都已经可以看见那奔驰的黑影。
“呜————”
苍凉的号角声从一个又一个瞭望塔上传来,山脚下的两座营寨也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号鼓声。
强劲的北风再度吹袭而来,杨奉军眼前的浓雾终于是被彻底的吹散了,强劲的北风吹袭而过,河谷中的浓雾犹如窗纱被卷起一般。
庞大的黄巾军军阵赫然出现在了杨奉军的视野之中。
排列着整齐军阵的黄巾军步卒正在缓步向前,一杆杆长枪扛在他们的肩膀,锐利的长枪组成了一片又一片枪矛之林,枪戟如林,阵容鼎盛,军势如山般。
旌旗如海,几乎遮天蔽日,头戴黄巾的黄巾军军士,紧紧的贴在一起排列着整齐的军阵,背着土黄色的背旗的黄巾军什长在队列中努力维持的队列的整齐,一杆杆队率旗,军候的旗帜游走在队列中。
此起彼伏的木哨音在各处响起,骑在战马上军司马神情严肃的注视着身后的大纛,他们在等待着中军的号令。
“咚!”“咚!”“咚!”
数十面的战鼓被赤裸着上身的黄巾军力士擂响,激昂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