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珠落在了赵绩的顶盔上碎裂成数瓣,天地变色只在须臾之间,赵绩的眼前已经飘起了毛毛的细雨。
“是雨!!”
赵绩欣喜的叫道。
“呼风唤雨!!!”
感受着狂风和雨滴,队列中的军士全都骚动了起来。
“仙家法术,仙家法术,真是仙家的法术啊!”
一名黄天使者状若癫狂,他将手中的戟戈高高的举起,大声的呼喊着,几乎热泪盈眶。
天色越发的昏暗,几乎如同夜晚一般,整个天空都被大片的阴云遮盖的严严实实,连太阳的光芒也被遮蔽。
雨越落越大,大的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从九霄之上狂泻而下。
雨柱漫天飞舞,像成千上万支利箭飞从天空中落下,滴落在黄巾军军士们的衣甲上,然后碎成无数小瓣,从军士们的衣甲上慢慢的滑落到地,
山中的虫兽在雨中飞奔,想要躲避大雨的侵袭,闪电和惊雷让太行山中的虫兽变得狂躁了起来。
呼啸的山风吹过群山,树木在风中摇曳着,拼命的抓住大地,在暴雨下发出哀嚎。
雨像是无止尽的,从天边倾泻而下,在平地上汇成积水,迅速的侵蚀着每一寸土地,雨水打湿了土地,土地变得泥泞了起来。
所有的黄巾军士卒的目光都汇聚在土丘之上。
土黄色的大纛旗下,站立着他们的将军!
两百名黄天使者在雷声中诵唱着太平道的经义,数千名黄巾军的甲士在闪电下高呼着万胜。
许安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太平经》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太平经》中预测短期天气的篇章还算靠谱。
臂如群山之间的云雾是缠绕在山头处,而不在山腰,这就是下雨的征兆,许安之前站在城楼上不仅仅是思索是否要主动出击,还是在对照《太平经》观察着气象。
当他预测到将有暴雨落下时,斥候又传令来,汉军的大营移动到了石脆山时,他明白,许安明白机会到了。
一场暴雨会改变很多事情。
比如让一只军队成为瞎子……
汉军人数众多,分成了两寨,张郃率主力驻扎在石脆山的山顶,高览则带着两千余名步卒驻扎在石脆山旁的一座丘陵上。
天空落下的雨点几乎连成了线条,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泄了下来。
石脆山上汉军的营门大开,一队队被淋得湿透了的斥候快速的返回了营寨,泥泞的道路让战马行进越发的艰难,甚至还有汉军的斥候从马背上被摔下被摔伤。
这些汉军的斥候,根本无法在倾盆的大雨,还有呼啸的狂风下,清晰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张郃只能无奈的下达让斥候回营休整的命令,雨实在是太大了,要是带在荒郊野外,只怕是一天以后,所有的斥候全部病倒在军中。
汉军的大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天色昏暗的时候,张郃就猜到可能会有降雨,所以也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但他没想到的是,降雨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
所以当时正准备埋锅造饭的汉军被这场突如起来的大雨搞得狼狈不堪,做饭的火也灭了,连食物里也参杂进了不少的雨水了。
临时搭建的遮雨的蓬子在大雨下,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处于营帐外守卫的军士身上也完全被淋湿了,狂风甚至还吹垮了几处搭建的不太稳固的军帐。
被淋湿的军士挤在为数不多的营帐中,卷缩在被褥中取暖,那些被打湿了身体的军士,根本没有办法在狭小的营帐中生火,只有用布条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干燥,然后祈祷着自己不会感染风寒。
他们并不怎么信任军队中的那些所谓的军医。
“轰隆隆……”
巨大的雷声回荡在石脆山的上空,不时有闪电划破长空。
颜良、文丑两人并肩走出军帐中,他们身上的甲胄都被滂沱大雨所淋的湿透了。
“莫非天意如此?”
张郃感觉有些丧气,眼见就要逼近井陉关,救要尽灭叛乱的黄巾,谁知道天降大雨,让他的计划完全的落空了。
文丑看了一眼焦躁不安的张郃,皱了皱眉头说道:“事已至此,自怨自艾又有什么作用,当下最要紧的是察看一下营寨中的军士情况,这场大雨不知道有多少军士要染上风寒。“
……
固守井陉关,就凭关外区区数千的郡兵,根本不可能攻下井陉,可以说是全无危险。
但许安却选择了轻兵冒进,只带三千甲士出阵,他要在关外对阵历史上都有着赫赫威名的河北四庭柱。
他也不知道这次出击到底是对是错。
或许是他认为如此的大雨,汉军决定料不到被追逃的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黄巾军,会主动出击。
或许是想印证一下手中的《太平经》,借此在黄巾军中树立起威信。
亦或许只是被愤怒遮蔽了双眼,他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