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远方的地平线上,太阳正在升起,刺眼的光芒正一点一点爬上广宗的城墙。
广宗城内已经是一片血海,汉军已经击溃了南城防御的黄巾,没有人料到汉军的进攻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当黄巾众将反应过来之时,汉军已经将张梁所处的营寨围得水泄不通。
黄巾军在发起的数次进攻都被汉军给击退了,汉军的强弓硬弩在狭窄的巷子里成了黄巾军的噩梦,黄巾众人只能眼看着汉军冲击张梁的营寨。
鲜血顺着绑扎着黄巾的头盔盔檐滴落在许安的眼前,何仪亲自带领黄天使者的进攻也被打退了,彷佛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许安知道汉军不可能在城外没有准备,此时他们已经如同瓮中之鳖被困在了广宗。广宗之战的惨败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远方地平线上初生的太阳,刺眼的光芒刺痛的许安的双眸。
就这样随着广宗城内的黄巾一起步入黄泉?就此化为一抔黄土?
许安实在是不甘心,稀里糊涂的来到了东汉末年,稀里糊涂的被绑上了黄巾的战车,又稀里糊涂的如同蝼蚁一样死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凭借两千年的智慧改变自己的命运。
唯一的生路,便是改变历史,救出本来应该死在汉军围攻之下的张梁。
“我等不过想求一条活路罢了。”
许安想起一路的见闻不由悲从心来,他站起身来大声的重复道:“我等不过想求一条活路罢了。”
包括何仪在内的四周的黄巾士卒的视线都被许安吸引了过去,他们看着这个如同血人一般的汉子。
“为什么这大汉的天下如此之大,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都说天恩浩荡,但是我们跪下乞命,却也没有一条活路,为什么!”
所谓的黄巾贼其实不过是一群饥劳的农民,他们半生经受劳作之苦,被官吏肆意欺凌,天下大旱,颗粒无收,没有朝廷的振济,反而等来的确是收税的官员。
他们跪下乞命,却被官吏抢走了最后一点粮食,很多人饿死在家中,百里无鸡鸣。无数人倒在逃荒的路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哭嚎声慢慢在许安的四周响起,压抑了数个月的情感一下子并发了出来,天下大旱,这些成为黄巾的汉家男儿,哪个不是早已家破人亡?
若不是活不下去,谁又想造反?
“我等不过想求一条活路罢了!”
哭声越响越大,甚至压过战鼓的声音,城中的汉军无不惊诧的望着哭嚎的黄巾。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四周的黄巾开始缓缓向许安聚集,傻小子张季也不知道什么站在了许安的身后,高高举着许安的军候旗帜。
“救回大贤良师!!!”
许安环顾四周,一股豪情从胸腔中涌出,他越众而出,一步一步坚定的向不远处严阵以待的汉军甲士走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身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呼声。
黄巾军再度开始进军!
汇成黄潮的黄巾士卒疯狂的向前涌去,很多人甚至跑到了许安的身前。
汉军的军候大手一挥,箭雨如蝗虫一般飞来,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从许安四周传来,缺乏盾牌保护的黄巾士卒登时便倒下一大片。
有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有人被射中了大腿,在地上哀嚎,还有一些被射中了手臂,肩膀仍然拼命的向前冲锋。
许安的盾上也镶上了三四支羽箭,一支羽箭更是钉在了他的左肩,所幸许安早已换上了黄天使者的甲胄,箭矢未能入骨。
“万胜!!!!”
许安继续挺盾向前,汉军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连绵不绝,黄巾贼一批接一批地倒在冲锋的路上,短短的数十步的小巷,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许安冲锋在前,一旁跟着的傻小子张季也不知所踪,他身边的黄巾士卒也越来越少,眼前的汉军军阵清晰可闻。
许安怪叫一声,狠狠的撞在汉军的大盾之上将军阵撞出一道缺口,还未等后续汉军反应,后方的黄巾接二连三的涌了过来,汉军的军阵瞬间便被撕破,更多的黄巾军越过汉军的防线。
汉军步卒的防线在悍不畏死的黄巾贼的猛攻之下支离破碎,之前大显神威的的汉军弓手被追击而去的黄巾踢翻在地。
也不知搏杀了多久,许安将大盾立起,整个身子压在大盾之上,连续的搏杀,几乎让他脱力,他大口的喘息着,想快点回复一些气力。
举目望向四周尽是往来厮杀的士卒,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嚎。
黄巾军此时距离张梁的营寨不过十数步,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