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玻璃上,成了朦朦胧胧一片雾气,唯独手指点的地方让出一个小空圆圈来,一滴水蜿蜒地往下落。
她的眼睛酸疼酸疼,不敢眨眼。
一眨眼就会掉泪。
她完全不敢想象,小时候的萧则行是什么模样。
只是听孟云秋的描述,就让她的心脏一阵一阵地泛着疼。
“他和你说一身疤痕都是打架打的?”孟云秋笑了,叹气,“那是不想让你担心啊,傻柚柚。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把伤疤主动露出来给你看?他就是这样,绝对不会来拿这种事情来博你同情。”
棠柚视线一片模糊,她抽出纸巾,盖在自己眼睛上。
“我和他不一样,”孟云秋抚摸着猫,声音缓和,“你和则行都是我的孩子,虽然你是我亲孙女,但则行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觉着他心机深沉?不敢招惹?柚柚,也只有生长在蜜罐中的人才会觉着心机深沉是缺点。柚柚,他可曾真正伤害过你?”
棠柚沉默摇头。
“他有那样的母亲已经足够不幸,我养了他一段时间,老爷子总算良心发现,把他接了回去,”孟云秋说,“你也知道你萧爷爷的脾气,又是那样的性格,你怎么能指望他能养好则行?假使则行心中毫无城府,你现在看到的,只怕是毫无权势般的萧维景。”
棠柚哽咽:“奶奶。”
孟云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地拍:“好孩子,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说这些也只是开解你;当初解除婚约的时候,老爷子准备干脆直接让你和则行定下,是则行不同意,说对你而言太过不公。”
棠柚记得,那晚孟云秋与萧老爷子谈判,为的就是解除她与萧维景的婚约。
萧则行中途进去过一次。
突然……好想他呀。
想抱抱他。
“以你二叔的能力,想要你并非难事,何苦这样大费周章,”孟云秋怜爱看她,“你二叔疼你,才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你也疼疼你二叔,好不好?”
棠柚反握住她的手,眼睛红红:“奶奶,过两天,我想去看看二叔。”
孟云秋细细擦干她眼角的泪水:“好孩子。”
棠柚曾经跟随棠爷爷来过一次斯德哥尔摩,只是那时她年纪尚小,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如今再来,也无心欣赏良景,只想早点到萧则行所居住的地方。
杨名为手上还有萧则行如今惯用助理的联系方式,那边一听说是棠柚想要过来给萧则行惊喜,哪里还有不配合的?
贴心地送了棠柚到萧则行如今居住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先生看这一位小未婚妻如同眼珠子一般宝贵,也不敢怠慢,按照先前记下来的口味替她买零食准备饭菜,顺便问有没有忌口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棠柚一一回应。
那助理担心她等的着急,特意说明:“先生近期事务繁忙,大约在晚上九点才能回来。”
棠柚谢过他的提醒,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萧则行所居住的地方。
这套公寓的地理位置绝佳,只是处处干净规整到让人怀疑是否有人住在这里;棠柚忍不住偷偷地进了他的卧室,一眼看到卧室旁的小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相框。
走过去看,一个一个,都是她的照片。
萧则行独身在这里生活,只有这些相框陪伴他吗?
棠柚忍不住趴在萧则行那张大床上,扯开被褥将自己遮住,偷偷地闻着被子。
雪松和香根草的气息很淡,但是她可以假装被他拥抱。
翻身,正好又看到那些相框。
棠柚垂下眼睫,有点点难受。
——萧则行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每天晚上,他回到这样安静的卧室,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啊?
——他常年在异国他乡,久久不能归家;这些年,他又怎么过来的啊?
棠柚晚饭吃的并不多,早早洗漱。
期间小姐妹们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她都没去参与,安静地躺在他的床上,等着萧则行来。
只是撑不住睡意,忍不住蜷缩在他床上睡着。
她睡觉时候习惯性地把自己缩成一小团,侧躺着,手指搭在脸颊旁,闭着眼睛。
萧则行推开卧室门,一眼看到灰色的床褥中,正安心睡着的小家伙。
他手中的衣服险些掉落。
屏住呼吸,萧则行站在门旁,闭上眼睛,按一按太阳穴。
再度睁开眼睛。
棠柚还在。
不是梦。
她睡的很沉,丝毫没有因为推门的动静而有醒来的迹象;萧则行放轻动作,走过去,单膝跪在床边,仔细瞧着棠柚。
脸颊泛着温柔的淡粉色,干净漂亮到一塌糊涂。
萧则行伸出手,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收回。
棠柚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看他:“二叔?”
这幅模样太诱人可口,萧则行将滑落一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