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南图内乱(3 / 7)

动庆州军,目的是化她之险!虽然南兴在图鄂安插了密探,但这根本就不叫事儿,要掌握各国朝堂上的风向必须要派密探,她不信图鄂在南图、南兴乃至北燕没有安插密探,若无探子探听并传递消息,各国的掌权者如何掌握四海局势,如何调整国防时策?如何应外敌之变?探子即是耳目,安插探子不代表有觊觎之心,若有,趁火打劫就是,谁会费力雪中送炭?谁会将雷霆手段示人?帮了人,还惹一身猜忌,蠢材才干!

暮青甩手回了辇中,圣女回身望去,见暮青撩帐落帐浑似抽刀挥剑,好一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娘!”巫瑾见暮青恼了,说娘亲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圣女轻叹:“老了,心病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这么重的,一时怕是无药可医。”

巫瑾也怜惜娘亲不易,本想去寻暮青赔罪,奈何方才与周鸿禄叙旧,尚未理会云老和景子春,于是忙将二人扶起,寒暄问候了数语。

云老和景子春自从巫瑾入了圣谷便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一颗心揪着,生怕他在阵中有个三长两短,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就传出了神官身亡、圣女掌权、母子相见的消息!那天,两人如在梦中,真不知南兴帝的这位皇后究竟是哪路神将下凡,两日便破阵而出,不仅安然无恙的将三殿下送到了圣女身边,还使圣女反败为胜,一举夺权。

按说,圣女既已夺权,巫瑾理应立即回国,但权虽已夺,图鄂却尚未安定、庆州尚未安定,巫瑾最快也要等圣女回到神殿坐镇理政,将他回国路上的护卫事宜安排妥当之后方能启程。

云老和景子春身为南图臣子,比谁都急着回国,于是见礼过后便不再啰嗦,上了马车,只等大军动身前往都城。

巫瑾这才匆匆来到暮青的辇车旁,冲辇中作了一揖,唤道:“妹妹。”

暮青未撩帐,只道:“意气之争,争过便过了,兄长上辇吧,也好叫你我都早日回国。”

此言如刀,扎得巫瑾心头刺痛,他苦笑一声,这叫哪门子的争过便过了啊?分明恼着呢!他这妹妹啊,也就在与那人有关的事上才会闹脾气……

回想自汴都出来至今,暮青一路上数次洞悉决断、几番亲身犯险,而今大事成了一半,竟受了委屈,巫瑾不由心中怜惜,暗道这阵子娘忙于政务,为防她分心,他许多事都没有说,而今看来是该和娘谈一谈了。

武牢山在庆、延、中三州交界地带,大军急行,这日夜里便进了中州,众驾歇于县庙之中。

晚膳后,暮青命月杀将入阵至今的事写下奏入汴都,自己则将棋谱之谜和身世之说书写成信,信成之后已是二更时分,暮青将信交给月杀便打算歇息。

恰在此时,圣女和巫瑾来了。

圣女一进上厅便借着昏昏的烛光将暮青好生端量了一番,而后说道:“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竟能忍住,一句也不跟姨母提?”

暮青一听就知道巫瑾把她的身世告知圣女了,她请圣女上坐,礼数周全,却仍旧淡漠疏离,“至亲皆故,无验亲之法,并不能断言我定是先代圣女的后人。”

圣女笑道:“哪会那么巧?偏偏你我相貌相似,偏偏是你破了棋阵,又偏偏是你开了石椁?”

暮青也不问圣女是怎么知道墓室中有石椁的,她只问道:“圣女殿下既然知道石椁中的血蛊机关,那可知当年的恩怨?”

“恩怨?”圣女愣了一愣,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你外祖母与宗法二司的恩怨?我听说……姨母当年乃有志之人,立志革除旧俗,故而为宗法二司所不容。她继任之前虽倍加小心,奈何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二司正将她盯得紧时,她竟私会无为先生……唉!我也听说姨母那夜也未必是要与人私奔,她若有此心,为何早不走,偏要在继任当夜与人私奔?宗法二司一贯霸道,又防着姨母,撞见她与人私会必然要擒住先生以挟制姨母。听我娘说,姨母那夜正是因为此事才与二司动了手,最终一场私会演变成了私奔。”

圣女边说边察着暮青的神色,见她面色无波,唯一双眸子至清如水,能洞悉人心似的,与其四目相接,她不但有被人审视之感,且竟感觉不到二人之间年纪阅历上的差距。回国路上的事,她已听瑾儿详说了,诸如计诱叛臣、夜审使节、改道图鄂、县庙夺政、圣谷迷阵及大破千机阵这些探子探听不到的事,无不叫人拍案惊叹。江山代有才人出,瑶儿只比人小两岁,却差得远啊……

这时,暮青道:“可先代圣女的贴身女官梅姑不是这么说的。”

圣女并无谎态,此事只有两个可能性,要么是圣女的娘对女儿隐瞒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要么是梅姑护主,对当年之事的揣测有些偏激。

圣女显然知道梅姑此人,问道:“哦?梅婆婆是如何说的?”

“她说,当年宗法二司前来捉奸,一张口定的就是私奔之罪。”暮青没有详叙,只拎出紧要之言说了,她相信圣女听得懂一字之差当中的利害。

圣女果然暗嘶一声,眸中惊波乍起,一涌即落,似乎也在思忖梅姑之言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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