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每一个急诊科的负责人来说,检验科试图卡脖子都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要么检验科乖乖躺平,对急诊科的所有检查请求都给予最大程度的协助,要么就干脆绕过检验科自己单独建立一个检验部门。总而言之,这种可能会导致整个部门运行受阻的关键命脉,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刘堂春当初对建立综合诊断中心是有些担忧的。但在得知综合诊断中心同时还附赠一个“检验部门”之后,这老货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决定全力支持这个部门成立。同时还乐颠颠的把孙立恩以及徐有容给推了出去。
刘堂春会这么大方,一部分当然是相信自己和周军能把孙立恩和徐有容给搂回来。另一部分则是……冲着这个检验中心。
赵建国和医院的其他单位不太对付,这事儿在四院里不是秘密。刘堂春虽然有信心赵建国他翻不出什么大浪,但前提条件是“宋文还在自己的位置上掌控一切”。当年把赵建国塞到这个位置上的那位“领导”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了,但仍然不是其他院长和主任们能够抵抗的。
为了以后的工作顺利,为了以后的部门运转正常。刘堂春大力支持了综合诊断中心的建设,这不光是为了给急诊科捞一个先进的诊断部门。更是为了让急诊科具备“不被卡脖子”的底气。
只要急诊科能够具有足够强大的抗干扰能力,只要综合诊断中心能够发展起来,那这些问题就都不会是问题。
未雨绸缪,是中国人的特有品质。每个中国人都熟知“好战必亡,忘战必危”的道理。作为储蓄率最高的国家,中国人面对未知风险的最直接应对方式,就是提前进行相应的“储蓄”。对四院急诊科来说,综合诊断中心就是他们的储蓄或者说后路。
但是任何后备计划从提出计划到实施,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按照刘堂春一开始的估计,孙立恩完成三年规培计划之后直接升职到主治没有什么太大难度。在他之后担任住总期间,靠着急诊科的支援以及武田方面的资源,综合诊断中心应该就能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号三甲”。至少在检验方面,不用再担心被人卡脖子的问题。
但是……事情看起来有些变化。这份变化来自于整个四院医疗体系的稳定剂和主心骨宋文。
宋院长这个级别的领导发生工作调动是非常正常而且自然的事情。但由于组织工作的保密性和人事工作的严肃性,除非是干部本人和相关组织干部,外人往往难以得知这种变化的出现。
孙立恩的情报,在周军看来非常重要,而且可信度相当高。宋文不是一个容易被自己情绪所困扰的女人。虽然“女人”往往被人们看做是“容易被情绪所困扰”的那一类人,但如果有人把宋文当成这种人,那他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宋院长是一个女人,但也是个很理智的女人。
“军啊,小孙给你打电话了吧?”周军正在琢磨着什么时候去和刘堂春通个气,却没想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刘副院长,“我看宋院长那动静有点不对劲。”
“他已经跟我说过了。”周军点了点头,朝着刘堂春扬了扬手上的报告皱眉问道,“下周例会的时候就把这个提案交上去?”
“时间上有点赶……有点被动,但是这也没办法。”刘堂春叹了口气,“时不我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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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恩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个电话会有什么后果,他现在也顾不上考虑这些。
“好的,我马上就到。”正在和胡佳讨论要给未来的孩子买什么样婴儿床的孙立恩接到了能够让他从令人冷汗直流的话题中解脱出来的通知——虽然这个通知本身也让孙立恩流了一身的冷汗。
电话里,周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孙医生,你赶紧回来一下,病人出问题了。”
“怎么了?”孙立恩从地板上蹦了起来,他不是没有被叫过急会诊,也不是没有被自家的组员紧急召回过。但是在孙立恩的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周策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收进来的这个曹志全,昨天晚上用过西地泮了是吧?”周策压低了声音问道,“用了多大计量?”
“急诊那边给的药啊,用了应该是2ml吧……”孙立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怎么了?”
“人从昨晚用过药之后,到现在都没醒。”周策肯定是急了,他连声催促道,“你赶紧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叫麻醉科过来会诊!”
孙立恩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个笑话——某个病人第二天即将接受一场全麻手术。为了预备之后痛苦无聊且网速缓慢的术后住院生活,这位病人特意在手术前两天去网吧包夜,连续通宵两晚。
彻底痛快了之后,病人第三天在接受全麻后狠狠的睡了27个小时。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旁有脸都白了的主治医生,脸都绿了的麻醉医生以及脸都黑了的医院副院长。
虽然只是个笑话,但这也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医生们对于“患者使用镇定麻醉类药物后意识丧失”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