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蝉真怔怔不语,刚才那一剑,已显示出张衍比她技高一筹。
她若想取胜,唯有一法,那便是使出剑阵相搏,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握紧了腰际间的法剑。
元阳剑派的弟子不同于寻常剑修,他们能以“剑盘”为寄托,布置出剑斗杀伐之阵,此是元阳剑派的杀招之一,只是一旦使出,非一方身死不得收手。
当日陈赤钟因被逐出门去,所以被收回了剑盘,等若生生砍去了一条臂膀,待到他与张衍相斗时,其实已是战力大损。
否则布剑阵相斗,张衍也未必能胜得那么轻松。
辛蝉真此刻有心祭出剑盘,但思虑良久,最终只化作轻轻一叹。
她心思通透灵巧,看得出来,适才那一剑迅快无伦,自己其实根本难以躲避,只是张衍并未下得杀手,所以才逃过一劫。
在她想来,想是对方看在同为玄门十派弟子的份上,所以这才手下留情。
且双方不过是切磋较技,又不是生死相搏,自己既然输了一招,若还不是知好歹,死缠烂打,那也太过不要脸了。
想到此处,她深吸了一口气,在云头上万福一礼,轻声道:“张道兄剑法高妙,小女自愧不如,自此不再提那七绝桩之事,只是此宝为少清派仇昆仇师兄之物,道友需小心了。”
张衍倒是有些意外,道:“此物原来是仇道友的法宝,倒是多谢道友提醒,不过以仇道友的傲气,便是要向我讨回此物,怕是也要等到十六派斗剑之时了。”
辛蝉真讶然道:“原来两位道兄早就相识,倒是小女子多虑了。”
她又深深看了张衍一眼,又道:“希冀在斗剑会上再与道友一晤。”
张衍含笑颌首。
辛蝉真轻转臻首,见有数道遁光正在朝此处过来,而当先一人便是曾寒,她犹豫了一下,用细长的手指往后一指,道:“张道兄,这位曾寒师兄擅长‘璇玑阴芒飞针”道兄要千万小心了。”
她鬓发被削,虽则无碍,但这副模样却不愿被曾寒等人见到,话说完之后,便再无一丝停留之意,与张衍一声道别,起身纵入云中,化作一道白虹而飞空去。
张衍与辛蝉真两人都是不知,在他们交手之时,却有一缕阴气在上空徘徊不去。
那沈鸣孤正藏身其中,准备等他两人激斗到关键时刻一举将两人斩杀,用以血祭手中之刀。
怎奈自始自终,张衍与辛蝉真人两人都未曾出得真正杀招,是以他并没有找寻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眼见辛蝉真抽身而走,沈鸣孤不由暗叫一声可惜。
他心念一转,眼见远处仍有遁光过来,倒也没有急着离去,仍是隐身暗处,等待良机。
曾寒、褚纠、丘居等人先前未得门中长辈之命,不敢妄自行动,是以比辛蝉真慢了一步。
然而此刻等他们到得近前,却见辛蝉真已化光而走,张衍负手立于宫观之上,也不知究竟谁胜谁负。
曾寒眉头皱起,他是清楚辛蝉真修为的。
若是他与此女手下见真章,虽自恃能赢,但也未必敢言能在区区片刻之间取胜,但看张衍模样,却又不像输了的样子,倒是叫他有些看不透了。
他入道百余年,根基牢固,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化丹境界,自信玄门十派之中,玄光修为一辈弟子中已是少有敌手,既然辛蝉真离去,便想上前邀斗,以争夺这座仙府。
可等他往张衍身后一扫,却见卢媚娘姐弟和君悦妖王站在不远处。
这三人浑身烟气缭绕,身侧有云雾相伴,分明俱是化丹修士,不由大吃了一惊,心中不由恍然,暗道:“我道辛师妹何故匆匆而去,原来如此,这张衍有这三名化丹修士助阵,想是辛师妹见事不可为,便无心逗留此地了,早早离去了。”
见得此情形,他不敢贸然上前了。
化丹修士岂是好相与的,三人中只消出来一人,便能将他们这行人杀得干干净净。
他摇了摇头,遁光一转,便欲往他处去。
此刻这东南角上,无当灵殿下武寰辰正带着门下弟子与赵正诚、王英芳等人杀在一处,正卷起漫天煞气,星火四射,漩流激荡,修为稍弱者根本靠近不得。
清羽门下百余名弟子也不知依靠了一件什么法宝,在郭烈带领下摆出一个玄阵,虽被众多修士围攻,却也是忙中不乱,不是一时半刻所能击破。
而其余数座宫阙,则大多被一方妖王占据,与其交手者无不是无当灵殿下的化丹修士,此刻双方鏖战正急。
曾寒环顾一圈,发现无论哪一处,似他这般玄光修士,却是丝毫插不上手,心中不由嘀咕:“这东南角上仙府究竟有何奇异之处?几位师长为何非要将此处宫阙尽数拿下不可?如是换了别处,我等此时怕是已得了几座仙府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心头泛起一股烦躁欲呕之意,他毕竟功行身后,忙把气息运定,须臾便将此烦闷之感化解。
丘居、褚纠等人却是脸色一白,身形晃动,连连调息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