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钱龙说话的过程,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立即眉飞色舞的朝我摇晃手机:“说曹操曹操到,迪哥估计回来了,人家现在牛逼克拉斯,那天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宋阳,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不光给颁了个什么奖章,还成了杨利民的贴身保镖。”
“啊?”我懵逼十足的张大嘴巴。
没理会我的惊诧,钱龙大大咧咧的接起电话:“喂迪哥,不用小心翼翼的了,直接来屋里吧,瞒不住喽,我朗哥已经全知道啦,你直接过来吧..”
“呵呵,我的日子到头了!”
这时候,敖辉缓缓的站起身,表情释然的开腔,随即又朝我道:“王朗,我应该感谢你,至少你让我又多活了一载,过去我挺怕死的,所以才会绞尽脑汁的去琢磨如何活,可这一年多来,看着你身边这帮着急的抓心挠肺,每天只敢趁你睡着偷偷看两眼的亲朋,我突然发现自己挺孤独的,曾经我也有过这样一群傻子兄弟的陪伴,只是我利欲熏心,把他们全都变成了踏脚石,其实现在想想,死对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毁了你们当中很多人,现在要我还账,合情合理!”
我蠕动两下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人是一种欲望生物,更是一种情感动物,我们很难在欲望和情感之中去辨别真伪,不得不承认,这一年多来的朝夕相处,我对敖辉确实产生了感情,一开始我认为是厌恶、是憎恨,可到后来我自己都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不是一种依赖。
毕竟呆在这间好似世界末日后的小屋子里,我每天唯一能见到的人只有他,哪怕是只蟑螂,估计也得多多少少生出一丝不舍。
“临走前,我给你个忠告吧,无论谁给你任何许诺,都不要再继续往前走,前面是死路,我试过了!”敖辉搓了搓额头,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来,挂在我的脑袋上,满目疮痍的脸上挤出一抹丑陋的笑容:“这幅眼镜是当年辉煌公司刚成立时候,郭启煌送我的,也算我俩兄弟情义无数不多的见证之一,送你啦!祝你余生无波无澜、也祝你们头狼雄起!不对,你们头狼已然雄起!”
“交代完遗言了吧?”
房门口,地藏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只见他套着一件合身的黑色休闲装,孔武有力的身躯一览无余,冷峻的面颊上不挂任何表情,朝着敖辉摆摆手示意:“交代完就跟我走吧,我替你准备了最豪华的骨灰盒和风水很好的坟地。”
“没问题。”敖辉深吸一口气,丢掉手中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迈出房间。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开腔:“迪哥..”
“晚点再叙旧,我先处理私事!”地藏扫视我一眼,不容置疑的挥了挥手臂,接着他直接揽住敖辉的肩膀头,俩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我眼前。
我攥着拳头沉吟半晌,最终下定了决心,径直站了起来,朝着钱龙道:“皇上,背我撵上迪哥,老敖不能死。”
“迟了!”
我话音刚落,地藏又突兀出现在门外,拍了拍手朝我浅笑:“我已经送走他了。”
“迪哥..”我瞬间有点哑然。
“嗯,送走了!从今之后世上再无敖辉。”地藏像是确定一般点点脑袋,接着从怀里摸出两张身份证,递给我:“杨主任让我转告你,王朗和头狼已经沦为历史,不会也不能再出现,但是他不介意多一个叫王良的忘年交,他还说对于朋友,他向来懂得珍惜。”
“王良..敖悔..”我拿起两张身份证,轻轻熟稔上面的名字,冷不丁提高调门:“敖悔!这是..”
“我也闹不清楚是咋回事,别问我哈,我就是个不问世事的小保镖。”地藏猛然呲牙一笑,抹擦两下自己的发茬,又从怀里摸出一张黑皮赤星的工作证,展示在我面前,挑动眉梢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广,是杨利民的侄子!”
“你?杨广?”我脑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抿嘴道:“那真正的杨广呢?”
“半年前因为肾衰竭和脑部缺氧,因抢救无效与世长辞了。”地藏叹了口气道:“为了替他争取到能见杨利民的最后一面,晨子捐出去一个肾,差点给自己整没了,本来杨广这个名是要给他的,但他执意让给我,因为我始终都没有户口,而且晨子还说,他这辈子没别的身份,就只是头狼的管事,你们兄弟口中的大晨子。”
我感慨的笑骂一句:“这个夯货,多好的机会给扔了。”
“人家可不夯,因为他的高风亮节,杨利民对他分外有眼缘,目前兄弟生物有限公司应该算得上业内最大一支,专业负责给国家生产各类疫苗和抗癌药。他坐镇公司,小晖负责工厂生产!”钱龙撇撇嘴嘟囔:“不过他再牛逼,也就是个副总,正主是我良哥。”
“还有个事儿,皇上跟你说没?”地藏接着道:“目前咱们准备再在全国各地扩建几家工厂,顺子、大外甥、浩然、咚咚、大壮、小铭分别负责,基本已经各就各位,阿城和枯家窑也在积极转型,随时准备征地盖厂。”
我吞了口唾沫,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