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突然变脸,我吓了一跳,赶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你坐你的,我不是针对你。”杨利民哈哈一乐,朝我摆摆手解释:“刚才小庞告诉我,我前段时间养的一条哈士奇挣断铁链跑走了,跑到我一个老友那里吃了顿狗粮,结果今天又跑回来了,还和以前一样,继续摇尾乞怜试图再在我这里混吃混喝,你说气不气!”
感觉这老东西似乎在含沙射影,我不尴不尬的回以一笑:“我不养宠物,不太懂狗主人的心理,不过我觉得宠物会跑,肯定是狗主人的问题,畜生东西哪晓得什么人情世态,肯定是哪有便宜往哪站。”
我特意咬重“狗主人”仨字,尽可能在语言上占点便宜。
“嗯?”杨利民歪脖扫视我几眼:“你这个想法倒是很新奇。”
我自嘲的笑了笑:“呵呵,可能我总把自己放在畜生的角度上吧,所以能够感同身受。”
另外一边,庞友恭敬的作揖告退:“杨老,那你们先聊,我就先告辞了。”
“早点休息,交代你的事情,明天再干也不迟。”杨利民点点头,慢条斯理道:“哦对了,明天季会的遗体将要送回上京,你多费点心思吧,我和他同事一场,虽然这些年总有分歧,可只是工作理念不同,算起来他当初刚参加工作时候,还曾跟着我实习过一段时间,一想到他那么年轻就死于非命,我这心呐..”
话没说完,杨利民捧着胸口,貌似艰难的抽吸几口大气,那股子悲痛欲绝的模样,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差点以为,他和季会的交情好像有多铁。
江湖上所谓的“人情世故”跟庙堂之上这帮大老爷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永远不会相信一个明明对仇人恨之入骨的家伙在听到仇人亡故后竟能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
诚然,他做这些肯定是给活人看的,但是如此乐此不疲就是一种素养,这也再一次让我明白何为: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庞友估计跟我此时的想法差不多,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才硬挤出一句话:“杨老请节哀。”
“唉..白发送青丝,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杨利民轻捶胸脯,掷地有声的开口:“不过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坚持,继承季会的遗志,将除恶扫非进行到底!肃清到底!”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老头几乎是用喊的,得亏院里只有我们仨,如果这是在某个会场或者发布会,我估计肯定能引得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同样是演戏,我这号生慌子得好半天才能进入角色,而人家不同,随时随地都是舞台,正应了老早之前齐叔曾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但凡能当上领导的,不一定有才能,但绝对有才艺。
目送庞友出门,杨利民装腔作势的揉搓两下眼角,再次看向我道:“小朗啊,今晚上这个事,你想好怎么处理没?眼看天可就要亮了,届时媒体大肆曝光,再加上你本身就身份敏感,稍微处理不慎,恐怕就会造成非常不好的舆论..”
“我坚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真谛,也相信您和巡捕是凭证据办事!”我低声道:“至于别的方面,我能做的只有全力配合,如果有关单位非要按照莫须有处理我,那我也只能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本身我就不乐意跟敖辉撕逼,跟张星宇通完电话后,我愈发打定主意不跟着瞎起哄,所以任由他杨利民说的再天花乱坠,我都肯定不会动弹。
之所以不愿意跟敖辉硬碰硬,说白了,是因为我有点底虚,敖辉现在已经沦为一个为了苟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亡命徒,而他这个“亡命徒”不光有智商,兜里还不缺钞票,真疯起来啥事都能做得出来,这个节骨眼上,谁啃他,谁受伤!
杨利民估计没想到我会拒绝的如此干脆,拧着眉头道:“你难道不怕..”
“有您这样公道正派的长辈在,我什么都不怕。”我毫不吝啬的猛捧臭脚。
杨利民顿时间被我舔的说不出话,不自然的干咳两声道:“行吧,既然你打定主意了,那咱们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里,你的生活可能会受到影响,毕竟取证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麻烦杨叔了。”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深鞠一躬。
“去吧,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难题,咱们明天再慢慢研究。”可能是感觉从我这儿实在敲诈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杨利民兴趣索然的摆摆手。
“您老辛苦了。”我倒退着往院门外离去。
“王朗!”
猛不丁间,杨利民站起身子喊住我:“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就这样干耗下去吗?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来广平的目的就是要将头狼公司和辉煌公司绳之以法,只是因为咱们产生了感情,我才会一直犹豫,但上面绝对不会允许我犹豫太久,事情早晚是要有个结果的!”
“杨叔,我知道自己存在一些小问题,如果有一天您真要抓我,我肯定不会抵抗,毕竟打架斗殴和欺行霸市是事实,判我三年五年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