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着像个邋遢鬼似的洛叶,我禁不住摇了摇脑袋。
曾经有多猖狂,现在就有多凄凉,就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我想就算是洛叶本人自己恐怕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他竟会以这种形式收场。
没什么意外的话,他的演出基本已经落幕,别说是被小兽这种级别的猛人踹折两条腿,哪怕换个没练过功夫的一脚跺在膝盖上估摸着也得伤筋动骨,更何况洛叶的两条腿此刻全已扭曲的造型耷拉着,我感觉他肯定伤的比李俊峰更严重。
见到我目光扫视他,洛叶立即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朝着我哭撇撇的干嚎:“王朗..我错了,我以后保..保证不会再跟你作对,麻烦你替我求句情吧,我如果死在这里,你也很难交代。”
没等我吱声,小佛爷提高调门:“把他牙全部给我掰下来,我要让天弃的人以后想起来我的名字就做噩梦。”
宛如战斗机器一般的小兽不做任何停留,再次一屁股撅坐在洛叶的胸脯上。
半分钟不到,就听到洛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见我皱了皱眉头,小佛爷微笑着勾住我肩膀头发问:“臭小子,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不知道该咋表达,有一点点不舒坦,但又觉得他罪有应得。”我思索一下,实话实说的回答。
“哈哈,不舒服说明你还把自己当个人,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你更容易交到更多更好的高质量朋友,而坏处不言而喻,你的敌人和对手会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小佛爷“啪啪”拍了拍我胳膊道:“可想端稳咱们这碗饭,你就得时刻学会在人和畜生的身份里自由转换,做到半人半兽,财富的原始积累都是带着血腥的,很现实也很真实。”
“是。”我抿嘴点了点脑袋。
“我是个粗人,不太会懂得怎么跟人谈诗论对,就说说我这些年看到、听到的吧。”小佛爷也叼起一支烟道:“如果一个领导者没有他自己的思维,没有他自己独断专行的那一面,而是时时去考虑别人的问题,他就不可能成为头领,这样的人只适合当个马仔。”
回味着他的话,我抿嘴点点脑袋:“我..我记下了。”
“嚣张一点,霸气一点。”小佛爷乐呵呵的吐了口烟雾:“人特么就活一次,仅有的一次如果还唯唯诺诺,闭眼的时候你自己都觉得憋屈,用实行行动告诉那帮看不惯你嚣张的损篮子,可以装瞎,也可以真瞎!”
“谢佛爷赐教!”我抖了一个激灵,随即豁嘴傻乐。
人必须得承认一个毋庸置疑的真谛,环境真的可以造就性格,倘若我出道就是跟在小佛爷这样雷厉风行的大哥身边,可能现在的脾气不会是这样,也许我也会像他那样思索如何一力降十会,而不是用屁股决定脑袋的思维。
小佛爷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支人形鸡血,身上的那股子匪气和霸道非常容易感染到旁边的人群,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不说,只是静静的杵在你跟前,就足以激发每个人身上的血脉喷张。
在我愣神的功夫,小佛爷接起手机:“喂?直接上来吧,不要跟我扯任何幺蛾子,更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我不开心你就会很麻烦。”
听到他讲电话,我立即恢复冷静,盯盯注视着天台上的门槛。
陈花椒和王鑫龙更是直接摸出腰后的手枪,同时波动保险,将枪口瞄准门口。
“不用那么紧张,天弃现在焦头烂额,比谁都害怕得罪太多人。”小佛爷大大咧咧的摆摆手,然后一屁股坐到楼顶用水泥砌成的围墙上,疾风掠过,吹得他身上的衣裳“猎猎”作响。
大概半分钟左右,天台的木门被人从里面“吱嘎”一声推开。
“来了!”
“曹尼玛,别动!”
陈花椒和王鑫龙动作整齐的抬起枪口。
随着两人声音落下,我看清楚来人,穿件棒球衫,头发有些凌乱的陈姝含眼角挂着泪痕走在最前面,而她身后只有一个年约大概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汉子,汉子脑袋上扣顶工地上常见的那种蓝色安全帽,穿件破旧的灰色工作服,身上挂着斑斑点点的油漆和水泥点子,胸口处挂着一个手机。
“哥,是我..”陈姝含吓得连胜喊叫。
小佛爷虎目微睁,抬起夹着烟卷的手掌指向陈姝含身后的那个中年汉子厉喝:“把人放了!”
汉子挂在身上的手机里传出之前给小佛爷通话的那道声音:“把人放开。”
中年汉子赶忙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同时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阿巴阿巴”磕巴几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手机。
陈姝含弱弱的抱头,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距离还有四五米的时候,骑在洛叶身上的小兽一个箭步冲出去,快如闪电一般直接将陈姝含拦腰抱起,同时声音呜咽的发问:“小魔女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事,我没事,呜呜呜..”陈姝含一头扎进小兽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不知道是受什么委屈了,还是被吓到了,总之脸上的泪花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