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们距离酒店已经不足二百米,再加上深冬凌晨的缘故,整条街上除了我们这台车以外空无一人,而就在车头的前方一个身着灰色外套,看不出来多大年纪的男人脸朝下的躺在地上。
张星宇吞了口唾沫:“这..这..”
“什么这那的,还不赶紧下去看看什么情况,你也真是的,开车就好好开车,老往后回头聊什么天。”洪莲率先反应过来,将粉底盒往我腿上一扔,开门就要下车去看看情况。
“别..”我抓住她的胳膊,摇摇脑袋道:“啥情况都不知道,不要瞎折腾,这大半夜的再碰上个碰瓷的,你是准备卖身还账呐。”
说罢话,我朝着张星宇道:“胖子把手机打开摄像功能,我下去看看。”
“你去个屁去,万一对方突然拿刀扎你,就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都躲不开,就在车里呆着吧。”洪莲甩开我的胳膊,一个箭步蹿下车。
我和张星宇赶忙同时掏出手机拍摄,这年头不怕傻子会武术,就怕老头抱腿哭,甭管你是什么商界大亨还是社会名流,哪怕是舞刀弄枪的社会人,谁也架不住“碰瓷装业户”。
半分钟不到,洪莲朝着我们摆摆手:“下来吧,就是个喝多的。”
我和张星宇这才同时舒了口气,装起来手机蹦下车。
那人躺在我们车的左前大灯下,和保险杠也就差一拳头的距离,洪莲将他扶正身体,我也瞬间看清楚他的长相,短发头、方脸大眼,嘴巴上长一颗黑痣,看岁数应该在五十岁上下,胸口处脏不拉几的,哪哪都是呕吐物,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张星宇点燃一支烟,无语的嘟囔:“几个菜呀,喝成这样。”
“心操的真碎,你管人家几个菜呢,这人怎么办?”洪莲白楞一眼,咬着红唇轻问:“是送他去医院还是扔到一边就当没看见。”
“少吃萝卜少放屁,咱又不是亲善大使,我把车往后倒一下,绕开他走得了。”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同时招呼我们上车:“这年头的人坏着呢,指不定咱把他送去医院,他儿女们还得讹上咱害老头得了脑梗,走吧走吧。”
“走吧。”我扫视一眼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中年人,也迅速钻回车里。
洪莲杵在车旁边没有动弹,俊俏的脸上写满了犹豫。
“走啊姐..”张星宇迅速挂挡倒车,接着把脑袋抻出车外面招呼:“别不忍心啦,他一个喝醉的酒懵子你跟他浪费什么时间啊,不说全炎夏,光是这yang城,一晚上喝的五迷三道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咱要是全管能管的过来不?”
洪莲扎起自己散落在肩头的秀发,望向我们轻声道:“不是,我觉得他好可怜呀,这么大岁数如果在地上睡一晚,就算没病也肯定会闹出来病,王朗、小宇,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把他送去医院。”
“你不扯淡一样嘛,深更半夜你一个姑娘给他送去医院,到时候人家婆娘不得挠花你的脸啊。”我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又重新把张星宇喊下车,没好气的示意:“你摸摸他兜里揣手机什么的没,给他家里人联系一下吧,实在不济咱们就报警。”
张星宇不乐意的嘟嘴哼哼:“你咋不去呀。”
我理直气壮的回应:“他特么吐一身多埋汰,我今天出门刚换的新西装。”
“擦,你嫌埋汰我不嫌呀。”张星宇掐着手指甲,极其不情愿的弯下腰杆。
“哎呀,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洪莲一把推开张星宇,蹲下身子就开始在那名醉汉的身上摸索,几分钟后,掏出来一部银灰色的老年机,接着直接按到通讯录,拨通一个备注“儿子”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一道不友善的男声传了过来:“找哪个?”
洪莲轻声道:“你好,你父亲喝醉酒了,现在躺在头狼酒店附近,你能过来接他一下吗?”
“哦,晓得喽。”对方淡撇撇的回应一声。
洪莲不放心的又问一句:“那您什么时候能过来呀。”
“老子在荔湾区噻,打车也得一个多小时,等着蛮。”对方不耐烦的挂断电话。
“得,人家儿子过来接,咱们走吧。”我从洪莲手里夺下来醉汉的手机,又迅速塞回他的兜里,随即摆摆手道:“好人好事也做完啦,咱可以闪人了吧。”
“再等一下,等等他家里人来,咱们要不先把他扶上车,地下太凉了。”洪莲今晚上也不知道哪根筋儿没有搭对,善良的简直如同一只天使。
张星宇耸了耸肩膀念叨:“姐,不用了吧,咱的车刚洗过。”
“车是死物,人是活物。”洪莲轻哼一声,直接搀起醉汉的胳膊将他给搬上了车后排。
刚一把醉汉送上车,那家伙就又“哇哇”的呕吐起来,把我们车内整的跟酸菜缸似的,根本没法再坐人,无奈之下,我们仨只得全蹲在马路牙子上大眼瞪小眼。
张星宇嘴里裹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发问:“姐呀,你说你一个铁血杀手,怎么回了趟老家还转性了呐,整的跟个暖女似的,让我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