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崇市工程大学附近的一处民房诊所里。
我见到了浑身挂彩的“四小只”和钱龙、程志远。
董咚咚、大壮和姜铭应该就是皮外伤,虽然哥仨脸肿的跟包子似的,但起码能蹦能走,可尿盆的右手臂则完全被打上了石膏,整个人还处于晕厥的状态。
我到的时候,程志远和钱龙正坐在屋里跟一个大夫打扮的中年汉子在聊天。
我忙不迭发问:“远哥,我兄弟咋样了?”
医生看了眼程志远,朝着我低声道:“那兄弟的右臂肯定是折了,至于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内伤,需要比较专业的仪器诊断,我这边暂时不敢瞎给结论,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尽可能找家大点的医院查查。”
听到他的话,我立即紧张的望向程志远:“远哥,能不能想想辙。”
“再等一会儿吧。”程志远搓了搓脑门,叹口气道:“别的都好解决,唯独你那个在医院门口开枪的手下有点难办?这段时间全市整治,敢在街头干仗都直接拽派出所去,你兄弟当众开枪,而且还是在医院那种人流密集的地方,这就是大案。”
钱龙虎不吧唧的骂咧:“靠,对方先整的咱们呀。”
程志远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身后狼狈不堪的四小只解释:“对方已经有人去自首了,说是认错人,愿意赔偿咱们所有损失,关键是咱这边先不说开枪的那兄弟,你们这小哥四个身上可都挂着案子呢,如果真是走协调的话..”
钱龙气的猛跺两下脚咒骂:“去特爹个篮子的,我给他们都突突了,说是误会能解决不?”
“你跟我吵吵有用吗?”程志远有些不耐烦的反问:“对方是个新冒出来的小团伙,成员的平均年龄都在十八九岁左右,正处于生冷不忌,鬼神不惧的年纪,明白啥意思没?”
“我擦特个..”钱龙张嘴就骂。
我摆摆手,拧着眉头沉思几秒钟后,看向程志远道:“远哥,能跟我说说对伙大概情况不?”
“带头的叫李威,绰号屁孩,是个最近这一年刚铲起来的小渣,这两年上头整治风暴越来越严肃,崇市一些上岁数的大玩家都或退或逃了,空出来不少偏门行当。”
程志远想了想后说:“这个李威胆儿大心黑,刚好趁着这个空当爬了起来,之前就是收收账、包点工地上小活,我也没太当回事,加上前阵子三哥在科国那边跟几个当地势力发生摩擦,我们主力基本上都过去了,也无暇顾及家里面,谁知道这小子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现在手底下光是跟着混饭吃的小马仔就得有个三五十号。”
我摇摇脑袋发问:“远哥,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三五十号小马仔不叫问题,一干仗至少跑一半,我想知道那个李威的背后是谁?”
“不知道。”程志远苦着脸道:“不瞒你说兄弟,我刚到家没两天,家里具体什么情况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这个屁孩最近两个月玩的风生水起,不过却很少惹事,这次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他们哥四个,我也挺纳闷的。”
“屁孩是吧。”我棱着眼珠子轻声念叨:“既然找不到根儿,那我就顺着枝叶一点一点往下刨。”
走到尿盆跟前,仔细打量他几眼后,我朝着程志远抱拳:“我兄弟就麻烦你了远哥。”
“这都是小事儿。”程志远摇摇头道:“朗朗,你听我句劝,现在不比前两年,不是动手就能拔根儿的时代了,想要讨回来公道,你得从长计议。”
“咋从长计议啊,我搬个小马扎给他们聊聊论语,教导他们要以和为贵嘛。”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轻笑:“公道是事后讨要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替我兄弟收点利息。”
程志远一脸上火的呵斥:“你这孩子咋不听说呢,要不我给你堂哥去个电话,让他跟你摆摆事实、讲下道理啊?你怎么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呢,不管对手是谁,想跟你玩的肯定田忌赛马,用最次的马对你这匹头狼家的头马,先给你弄躺下,完事人家再用优势打压你的劣势,那个屁孩儿算个球,你跟他拼,绝对稳赢,可赢了以后呢,你是不是身上得挂点案子,到时候还怎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阳光底下?”
“远哥,道理我都懂,可理不能代表事儿。”我咬着牙豁子道:“对方冲的是我,砸的却是我弟,我既然已经踩进来了,就不能再前思后想,今天整的是我这个兄弟,明天可能就是我爹我堂哥,我得拿力度告诉他们,既然他们敢刀锋指我,我就有能耐全盘接收。”
“唉..”程志远叹了口气,无奈的出声:“你不是我弟,我也管不了你,反正轻重我都跟你分析过,你要还是感觉这种芝麻小事儿需要你亲自出马,那就随意吧。”
“情义无小事儿。”我咬着嘴皮,朝着程志远抱拳:“远哥,剩下的事情,王者商会不用跟着掺和了,我借崇市的地头,好好跟这群新生代的大哥二哥飙一把车,你把那个李威的电话号给我吧。”
程志远挪揄半晌后,将手机递给我:“喏,我还是劝你..”
我扫视一下对方的手机号码,迅速拨了过去。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