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庞明结束通话以后,我蹲在公寓的门口望着已经完全昏暗的天空怔怔苦笑。
距离家的的位置不过咫尺之遥,我却莫名的不想再继续往前踏步。
可能真的是越长大越孤单吧。
记得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不光能穿新衣裳还能收到远亲近邻们给的压岁钱,记得那会儿我和钱龙杨晨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聚在一起,用压岁钱合伙一块买点玩具,买点炮竹什么的,现在想起来恍如隔年。
如果十岁的那年我可以预测到未来的话,我想我的新年愿望一定是希望自己永远都能够不长大。
成年人的尔虞我诈,现实社会里的摸爬滚打,越来越让我开始厌倦现在的生活,我渴望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实际上只是将原本的牢笼又放大了一点点。
我点燃一支烟,盯盯的发着呆,直到烟卷烫到指尖,我在猛然察觉,这个时候,打公寓里走出来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女孩,径直走到我跟前出声:诶朗哥?你在门口蹲着干嘛呢?
我回头一看,不想竟是温婷,忙不迭的撇掉烟卷,挤眉弄眼的憨笑:这不刚订了一点海鲜,怕送货的找不到咱家门,我从门口等一会儿,嘿嘿。。
真的?温婷轻挽秀发,狐疑的上下打量我几眼。
我撅着嘴角撇眼:肯定是真的呗,骗你我能长寿是咋地,干啥去呀?
温婷晃了晃手里的菜篮子道:家里没生抽和醋了,另外我再买点青菜去。
我努努嘴憨笑:行,你先去吧,我收完快递就上楼。
温婷绕着我原地转悠了几圈,接着眯缝起眼睛浅笑:王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按理说你这样的人,打死都不会琢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儿,你现在很反常哦?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不然你能老老实实蹲公寓门口?
我不自然的站起身,摸了摸自己鼻梁讪讪的嘀咕:我能做个鸡毛事儿,行了,你赶紧该干啥干啥去吧,警告你昂,不许背着我乐哥从背后聊猫逗狗,不然跟你翻脸!
丢。。温婷朝我吐了吐舌头,挥舞着小粉拳娇嗔:这辈子我非乐乐不嫁,要么我俩白头偕老,要么我中年丧偶,绝对不可能存在第三种情况。
呃。。我顿时间被温婷的彪悍语录给惊的半晌说不出来话,沉默片刻后朝着她翘起大拇指:婷姐威武!
用你说。温婷白了我一眼,拎着菜篮子朝我摆摆手道:姓王的,你继续搁门口等你的海鲜吧,姐姐不陪你逗乐了,警告你昂,我回去就告诉小雅和你爸,你在门口等海鲜,如果回去的时候你两手空空,那就等着三堂会审吧。
我无语的抓了抓额头,苦笑:婷姐,你看你那么美。。
我美不美,全头狼的人皆知,不用你拍马屁,但你如果待会拿不回去海鲜,那就肯定不会那么美了。温婷轻哼一声,晃着小屁股冲对面的超市一步一步走去。
等她走远以后,我无语的躲了躲脚嘟囔:这特么得。。
琢磨片刻后,我抓起手机拨通廖国明的手机号。
等了好一阵子,电话才接听,廖国明那边听起来特别嘈杂,应该是家庭聚会之类的,有大人说话,有小孩哭闹,好半天后他才操着一口半土不洋的东北腔发出声音:啥事啊朗锅?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东北语言的入侵能力,但凡身边有一个东北人,用不了多久,这一圈朋友估计全都能夹杂着东北腔调跟人交流,因为王鑫龙这个瘪犊子的存在,现在不光是我们这帮人,就连身边关系不错的朋友,或多或少说话也都带着一股子东北味。
我鼓着腮帮子出声:救命的大事儿,你那边还有海鲜没?麻溜给我送点呗。
朗锅你等等,让我捋一捋哈。手机那头的廖国明楞了几秒钟后吧唧嘴:今天小雅刚给我送过来六箱子海鲜,现在你让我再给你送点回去,你意思是,送我新年礼物有点后悔了呗?
我没好气的臭骂:后悔你妹,我刚刚搁公寓门口想事儿,正好碰上乐子他媳妇,完事随口跟她编瞎话说我订了点海鲜,现在眼瞅着要露馅了,这不赶紧让你帮帮忙嘛。
操,你早点说呗,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呢?这会儿你搁你们公寓门口呢是吧?我马上让人给你送过去两箱。廖国明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出声:对了,另外我二叔给咱家老爷子弄了点虎骨酒,正儿八经的老虎颅骨泡出来的,据说可以延年益寿,我给你一块送过去。
我心满意足的言语:谢了啊明哥。
谢个鸡儿,咱俩之间说这些就显得虚伪了昂。廖国明没好气的嘟囔:你等着我吧,我安排人给我大堂姐和姐夫送回家,顺道就给你过去了,今天小年夜,我就不陪着你浪了,等明天晚上,我组个局,安排几个漂亮妹纸,咱们一块好好热闹一下。
我笑了笑说:局儿可以有,妹纸就拉倒吧,我好不容易在家呆几天,最近吃饭应酬什么的肯定都会带着小雅,本来大哥啥事都没干过,别再因为你这一场酒局解释不清楚了。
成,那明天电话联系,替我跟哥几个碰杯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