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苏伟康拽着裹了一层破旧军大衣的李倬禹从旅馆的地下室里出来。
我蹲在墙角底下,刚好抽完最后一口烟,笑嘻嘻的朝着李倬禹摆手:嗨禹哥,打扮的挺前卫嘛,这是打算去参加巴黎时装周嘛。
王朗,我。。李倬禹龇眉瞪眼的仇视着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面颊泛黑的苏伟康后,他抽了抽鼻子,很是委屈的嘟囔:我香蕉你个茄子!
朗舅,这军大衣是黑哥从山城带过来的,我看棉花絮都飞了,估计也补不好啦,干脆二十万卖给李倬禹。苏伟康朝我咧嘴坏笑着解释。
我挑动眉梢坏笑:千万不能强买强卖昂。
那肯定不能,他自愿买的,而且嗷嗷求着我买。苏伟康点点脑袋,回过脑袋,一拳头怼在李倬禹的胸口处臭骂:你自己说,我特么是强买强卖的吗?
咳咳咳。。李倬禹被捶的禁不住咳嗽两声,连连摆手:我自愿得。
我将车钥匙抛给苏伟康应声:赶紧开车去吧,林哥那头都把饭准备好了,催我好几遍了。
等苏伟康开车的空当,我眨巴眼睛笑问李倬禹:禹哥,我兄弟没难为你吧?
李倬禹先是胆怯的望了眼苏伟康的背影,随即双手抱拳:王朗,你要是个爷们,就给我换个看守,我真特么服他了,任何理由都能揍我,吃饭吧唧嘴二耳光,这两天我感冒,他鼻子呼吸,他说我不服,就连我说话嗓门稍微大一点都得挨收拾,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的。
瞅着他那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我忍俊不禁的出声:恶人真得恶人磨。
我话音刚刚落下,坐在车里的苏伟康从驾驶座里探出来脑袋喊叫:李倬禹!
到!李倬禹像是号里服刑的劳改犯似的条件反射的绷直身子,马上高声回应,就差再给大外甥敬个礼。
苏伟康白楞眼睛呢喃:过来推车,草泥马得,车有点受潮,如果你特么推不着,老子就削你。
没等苏伟康说完话,李倬禹已经一溜小跑的奔了过去。
夕阳的余晖下,一个裹着棉絮乱飞军大衣的小身板,艰难的撑着一台满是泥泞的皮卡在羊肠小道上顶火,最让人不忍直视的是裹大衣小伙两条充满肉感的罗圈踢前蹬后使劲,简直难以用文字去描述。
废了老半天劲儿后,李倬禹总算将车子推着,我和他一块钻进车内,瞅着汗流浃背的李倬禹,我打趣的笑问:老铁,你幸福不?
我特么幸李,这辈子都不带想碰上你的李。李倬禹呼呼喘着粗气咆哮。
嘶!前面开车的苏伟康揪着眉头撇撇嘴。
李倬禹马上耷拉下脑袋,乖巧的像个刚断奶的宝宝。
坐进车里,我好奇的问李倬禹:禹哥,你说你跟着郭启煌走多好,好过在我这儿受这种委屈,待会到了枯家窑估计你还免不了又得受一场。
我跟你在一块,郭启煌不敢轻举妄动,他生怕你给我弄死,因为我之前特意立过遗嘱,我只要活着,我名下的股份归我所有,我如果没了,全部都无偿送给敖辉。李倬禹摸了摸乌青的眼眶,吐了口浊气道:所以现在这个时间,郭启煌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活着,并且活的好好的。
我不解的又问:既然敖辉那么照顾你,他为啥不直接来缅d保你呢?
我们公司的每个人都有直接的职责,敖辉的任务是发展国内,郭启煌的任务是拓展海外,在境外敖辉没有郭启煌有人脉。李倬禹犹豫一下后解释。
可能是怕我再多问,李倬禹咳嗽两声道:王朗,对我留几分尊重吧,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应该很明白,继续问下去,你得到的也只能是假话。
瞟了眼他,我沉寂一下后哦了一声。
一路无话,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枯家窑。
村寨的门口,姜林已经安排人支起来一张超大的圆桌,所有兄弟正围桌而坐。
见我们从车里下来,姜林马上热情的招呼:快点吧,烤乳猪都特么快变成烤猪干了,你们再不来,我都准备开车回去拽你们。
他说话的当紧,李倬禹慢吞吞的从车内走了下来,表情尴尬的朝着姜林打了声招呼:林哥好。
看到李倬禹,姜林微微一愣,随即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土坷垃,照着李倬禹脑门就砸了上去:草泥马得,我打死你个鳖孙!
李倬禹被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姜林又不管不顾的推搡开我和苏伟康,劈头盖脸的抡圆拳头往他身上猛砸。
苏伟康下意识的探手劝阻:林哥。。
行了,让他发泄发泄吧。我一把握住苏伟康摇摇脑袋,回头冲着正朝李倬禹不停挥舞拳头的姜林低声道:他该给的赔偿全部到位了,这几天也没少被大外甥伺候,别让我难做。
正暴揍李倬禹的姜林仿若没听到一般,仍旧呼哧带喘的照着李倬禹乱踢乱打。
走吧。我搂住苏伟康肩膀朝圆桌的方向走去。
姜林不是傻子,相比起来他比大多数兄弟更懂我有多难,和当务之急应该做什么,只不过他心里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