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钟后,我和苏伟康廖国明风风火火的赶到蒋光宇口中的东城国际。
刚一下车,就看到蒋光宇蹲坐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拿块白手绢捂着脑门,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地上还有一摊很是扎眼的红血,旁边聚着三四个跟他岁数差不多,同样衣冠楚楚的男女青年,七八个保安聚在四周,大气不敢多喘一下的。
廖国明给我使了个眼神,马上凑过去搀扶他的胳膊:怎么回事啊蒋哥?咋不先上医院呢。
上鸡毛的医院,今天老子被欺负了,不把这口气吐出来,我死也不甘心!蒋光宇昂起脑袋,嘴里泛着浓郁的酒气,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来回转动:王朗呢?王朗没来吗?
我马上扒拉开人群,顺势搀住他的另外一条胳膊道:哥,我在这儿呢,咱先被扯什么报仇不报仇,马上去医院检查一下,剩下的事儿老弟帮你处理,哦不哦?
不行,必须先报仇,不然我死都不甘心。蒋光宇撒酒疯似的挣扎开我和廖国明,随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咧嘴干嚎:我他妈活了这么多年,都被人那么欺负过,几个小兔崽子把我按在地上揍,呜呜呜。。
我犯愁的瞄了一眼蒋光宇,小声嘀咕:啥菜啊,喝这么老些酒。
坐在地上还不算完,可能是看我们都不上去薅拽,蒋光宇干脆从台阶上来回打起滚来,边滚边嚎:王朗!王朗!你管不管我?我就问你特么到底管不管我。。
管管管,快鸡八起来吧,地下怪凉的。我回头朝着苏伟康使了个眼神,苏伟康马上一手掐住蒋光宇的皮带,另外一只手拖住他的腿,扛麻袋似的直接背到自己肩膀头上,仍由蒋光宇哭嚎捶打都挣脱不下来。
我扭头看向保安问:附近有医院没?
出了酒店往东走一百米就有一家。那保安指了指大门外解释。
走吧,先送他去医院,醒醒酒再说。我无奈的朝着廖国明招呼,同时掏出手机拨通小涛的号码:帮我打听一下巴南区有个叫什么江涛的这会儿在哪呢,先不动手,打听一下对方具体位置和有啥背景没。
刚刚才在山城稳住脚跟,我实在不乐意过分得罪人,可瞅蒋光宇这个烦人的逼样,今晚上要是没点啥说道,他肯定是过不去。
去医院的路上,我烦躁的嘟囔:你说他好歹也算是混官场的,这种事情直接打电话报个警不比喊咱们好使嘛,非特么让咱过来装这个大盘鸡。
廖国明夹着烟卷苦笑:这是面子上的事儿,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肯定得捶完对方再抓人要赔偿才觉得脸上有光,你没看刚刚旁边还有几个女的嘛,你见过哪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服软的。
我拍了拍脑门,欲哭无泪的感慨:真特么是造孽啊,我千躲万避就怕跟这边的社会人碰上,结果还是没绕开。
正说话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又响了,看了眼居然是我爸的号码,刹那间我有点懵逼,老爷子很少给我打电话,偶尔想我了,也是开微信视频,说是可以省话费,看来狗日的蒋光宇绝逼是通知他妈了,完事他妈又给我爸传达了什么旨意。
唉。。我叹口气,苦着脸接起电话:爸,你是想问蒋光宇的事儿吧?放心,我肯定想辙,今晚上绝对帮他办的明明白白。
谁知道,我爸沉默几秒后,直接开骂:办个屁,那小子肯定是喝多了,你跟着他一块瞎掺和,这年头的人多狠啊,动不动就拎刀拿枪的,替他交完住院费,你赶紧找机会开溜得了。
我再次一愣:啊?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让我。。
我爸吐了口浊气道:他再亲也不是我儿子,你再臭也是我亲生的,我特么能帮着外人欺负你吗?听爸话,给那小子扔到医院,你就赶紧走吧,省的待会你红姨过去,你帮不帮忙都里外不是人。
我咽了口唾沫问:你这样,不怕红姨跟你闹啊?
我爸言语粗鄙,但却饱含爱意的冷哼:闹就闹呗,能处好好处,不能处拉鸡八倒,谁家孩子不是爹妈的心头肉,他儿子受委屈了知道喊我儿子,我儿子前段时间那么难,也没见他帮忙干点啥,行了,就这么定了,我先陪你红姨打车过去,实在不行,你待会把手机关掉。
盯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幕,我心里头说不出的暖和,这么多年来,我很少在他身上感受到父爱俩字,可就在刚刚那一刹那,我仿佛又看到小时候让我骑在肩头的那个伟岸的身影。
廖国明摇头晃脑的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昂,你准备咋整啊?
我长舒一口气撇嘴:还能咋整,我老爹能因为我舍了媳妇,我这当儿子的,还能真看着他晚年不美嘛,麻痹的,狗日的蒋光宇。
廖国明没正经的靠了靠我大腿道:快别说这种丧气话,过两天你爸可能就变成那只日他妈的狗了。
滚犊子!我一下子被廖国明给逗乐了,转念又一想,我确实是在帮蒋光宇擦屁股,可我爸也实实在在草特么了,这笔买卖貌似怎么算也不亏。
不多会儿来到医院,廖国明特别鸡贼的找借口开溜了,用他的话说,我们是处理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在场不方便,蒋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