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雪糕厂,正好赶上吕兵在锁门。
见我们仨全都跟霜打了似的耷拉着脑袋,吕兵迷惑的问:我还寻思你们今晚上不回来了呢,咋地了?一个个全都丧着个脸。
杨晨红着眼睛呢喃:哥,我们闯了祸。
吕兵眨眨眼睛,将铁门重新打开,将我们让进去说:进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坐在门口的空地上,杨晨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完后,吕兵咬着烟嘴浅笑: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惹什么了不得的大乱子呢,把心放肚子里,这事儿好办的很。
我们小哥仨忙不迭围向他问:怎么办?
吕兵朝着卢波波努努嘴说:给我买两罐啤酒去,没酒我脑子转的慢。
我焦急的说:哥,别涮我们了,这事儿要是真能办,别说两罐啤酒,两车啤酒我都给你买。
吕兵盘腿坐在地上,低头沉思半晌后说:知道当官的最怕啥么?
怕啥?杨晨迷糊的问。
吕兵拍了拍杨晨后脑勺笑骂:笨,肯定是怕被人告呗,仕途这玩意儿比黄花大闺女还珍贵,稍微有丁点玷污,这辈子估计也就走到头了。
我咽了口唾沫说:那意思是我们告他呗?可告他什么啊?
吕兵把玩着打火机说:这就得靠你自己了,什么行贿受贿乱搞男女关系,随便哪一条,只要有事实摆在他面前,他绝对哆嗦。
当听到乱搞男女关系几个字的时候,杨晨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黯淡。
我知道他想起来了什么,轻拍他后背说:为难的话,咱再想别的招。
杨晨强颜欢笑的摆摆手说:没什么,我给她打个电话,在一起好几年了,就算没有爱情,多少也该有点亲情。
说着话,他掏出手机按下通讯录里的老婆的号码,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直接挂断,杨晨抿嘴嘴唇,再次按下去,连续打了四五通电话,那边才接起来,王小萌声音清冷的问:有事吗?
杨晨咬着嘴皮,很是艰难的开口:萌萌,我想求你帮个忙,因为今天在ktv的事情,皇上替我进看守所背锅了,你能不能。。
没等杨晨说完,王小萌直接烦躁的打断:杨晨,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让我检举夏东柳,你脑子没病吧?为了个烂兄弟,你让我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想过我的感受吗?再说了,这事儿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杨晨表情错愕的呢喃:烂兄弟?你忘了因为你说想吃冻梨,下着鹅毛大雪,皇上开车带咱俩跑了两天高速的事情吗?去年你说手机坏了,钱龙二话没说帮我赊了一部手机给你寄过去,他也是你朋友啊。
忘了,我都忘了!以后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影响我的生活!王小萌不耐烦的轻哼,接着斩钉截铁的挂断电话。
盯着已经被挂掉的手机屏幕,杨晨的眼圈又红了,不死心的又想拨过去,吕兵按住他的手,摇摇头说出声:她不会帮忙的。
杨晨眼神空洞的苦笑:曾经,我们那么好。。
吕兵揽住杨晨的肩膀轻声说:变了心的女人像蛀牙,碰一次疼一次,狠狠心拔掉吧。
我沉思片刻后问:哥,我们写匿名信可以不?没证据瞎写的那种。
吕兵叹口气说:作用不大,小县城和大城市毕竟还是有区别的,山高皇帝远,算了,我自己琢磨琢磨,把心都咽回肚子里,天没有塌,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小钱龙也不会在看守所呆多远,回去吧,明早上都过来干活。
寒暄片刻后,我们几个在雪糕厂分手,临走时候,吕兵看向我,意味深长的说:对了小朗,今天那个叫王影的女孩来帮忙了,那姑娘不错。
啊?我微微一愣,随即龇牙笑了笑,同样意有所指的眨巴眼睛说:哥,晚上你没事开导开导晨子,顺带跟他好好介绍一下你自己,别让他再疼一次。
吕兵眼珠子转动两下,长叹了一口气,他肯定我明白指的是通缉令的事情。
之后,我们几个各怀心事的分开,吕兵和杨晨一道,我领着卢波波回家。
路上,我搂着卢波波肩膀问:波波,你家到底哪的啊?为啥会跑到临县打工?
卢波波苦笑说:山西那边的,家里穷,咱周边就属临县最富。
崇州市虽然算不上什么发达城市,但三省交界,比邻冀晋豫三省,加上我们县的交通很便利,所以邻近城镇的很多年轻人喜欢往我们这儿扎根。
朗哥,你说此刻龙哥进看守所没?会不会挨打?卢波波一句话将我拉回现实。
我心情为之一沉,挤出一抹笑容说:他吃不了亏。
卢波波从屁股口袋掏出那个黑皮笔记本递给我说:对了朗哥,笔记本,白天就忘记给你了。
我接过本随意翻了几页,叹了口气又揣了起来。
回到家,小院里仍旧一片狼藉,家具电器摆的哪哪都是,我爸盘腿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提溜着半瓶啤酒,他把电视也搬了出来,正边看电视边喝啤酒,见我们回来,赶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