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没有那么严重吧?虽朝廷如今有些困难,但是有了李勋从西域送来的大量物资,已经度过了困难,形势全面好转,而且朝廷掌握的军队超过五十万,兵力强大,有这个基础存在,下又怎么会轻易乱起来?”
尤明远对此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朝廷历经几次大的战争,都是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军事力量强大,如今李勋又是拿下整个西域,加上江南之地的物资,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朝廷的财政将会颇为富裕,这么好的基础环境,下怎么可能乱起来?晋朝只会越来越强大才对。
“晋朝之前的几个朝代,哪一个不是武功赫赫?最后还不是灭亡了,任何强大事物,毁灭它的从来都不是外部。”
“您是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指的是什么?”
尤元峰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在多什么,有的事情现在还不是的时候,自从杨道嗣意外身死,刘桀致士之后,尤元峰就已经有些察觉到,朝廷内外的一些异样气息,是什么呢?人心,人心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为什么会变,尤元峰也是不明白,他今年八十五岁,远离朝政已经快有二十年了,对于朝政的变化与走向,虽然通过尤明远还算了解,但不是真正亲身体会,又怎能体会的一清二楚?
尤明远见二叔不想多,也就不再多问,转过话题道:“二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这样一来....对敏儿....”
对于尤敏,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尤明远一直心存愧疚,所以在女儿没有出嫁之前,尤明远始终尽可能的对她疼爱有加,但这种父爱,却是遭到妻子王氏的强烈嫉妒与怨恨,搞得最后尤敏与王氏两人水火不容,尤明远夹在中间,也是头疼不已,所以在尤敏嫁给李勋之前的最后几年,尤明远为了家族内部稳定,安抚王氏的情绪,只能疏远尤敏,而尤敏作为女儿,却一直没有任何怨言,始终如一,这就让尤明远心里更加的难受。
如今,照着尤元峰的意思,在大局没有定下来之前,不管李勋是死是活,与尤氏一族都是没有任何关系,一旦赵询在这场争斗之中失败,李勋一定会受到强烈冲击,尤敏作为他的妻子,其命运恐怕也会相当的凄惨,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作为尤敏的娘家,将不会给出任何支持,就理智而言,尤明远知道尤元峰的这个决定,对整个家族是最为有利的,但是出于个人情感,尤明远却是感到很痛苦,他觉得这是一种欺骗与背叛。
尤元峰看了尤明远一眼,然后端起茶杯喝水,两人都不在话,沉静了好一会儿,待把杯中的茶水喝完,尤元峰放下茶杯,这才看向尤明远,淡声道:“明远,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你是尤氏一族的族长,对于这一点,你比老夫要更清楚。”
尤明远点零头,默默道:“二叔放心就是,我不会感情用事。”
罢,尤明远又道:“二叔,其实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太子赵询有皇上的强力支持,他继位的可能性几乎已成定局,我们其实并不需要这般谨慎,若是能够这个时候选择站在他们那一边,待赵询继位之后,我们尤氏一族肯定能够得到更多利益。”
“利益,什么利益,他们的身份或许不一样,但目标可都是一样啊!”
尤元峰冷笑道:“皇权威胁最大的是什么?不就是我们这些所谓的世家门阀?自晋朝建国以来,我们产生了多少次碰撞,又流了多少血,以世家门阀为一边的势力,废黜了可不止一两个皇帝,架空皇权,掌控下,而以皇权为另外一边的势力,又灭了多少世家门阀?我们虽然共存,却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当这种矛盾积累到极限的时候,那就是你死我亡啊!”
尤明远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这个问题进入沉思。
晋朝的政治与制度基本沿袭前朝,楚朝时,掌控下局势的一共是三股势力,皇权外戚以及世家大族,这是一种延续了几百年的政治制度,这种制度的最开始,的确极大稳固了楚朝,皇权至上,外戚与世家互相牵制,三方得以平衡,但是随着时局的发展,以及皇帝的强弱变化,当一个新的皇帝幼年继位,也或是出现昏君,无法正常执掌皇权,这个时候,外戚与世家这两方势力,便会开始产生激烈的碰撞,道理很简单,权利宝座只能由一方来掌握,谁把它捏在手中,谁便有了号令下的至高权利,一旦出现这种局面,不管是外戚也好,还是世家大族也好,其中一方一旦掌握了政权,便会极力打压另外一方,并试图架空皇帝,三方平衡被打破,所带来的后果,便是政治斗争的你死我活。
楚朝从中期开始,接连出现皇帝幼年继位,最高权力下落,朝堂政治斗争剧烈,因此引起下动乱,到了楚宣宗一朝,楚宣宗成年之后,为了夺回政权,开始从外戚与世家之外,刻意培养第四方势力,那就是以宦官为代表的太监集团。
楚宣宗借助太监势力集团,最终得以夺权成功,但也因此留下恶果,因为对于外戚与世家来,太监与皇帝的关系更为密切,乃至是朝夕相处,他们能够更加容易的去控制皇帝,自楚宣宗之后,太监势力集团一步步做大,发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