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才从生死线上走一遭,万一出个好歹怎么办?
中年人也不再看女孩,皱皱眉:“爸,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人都放进家里来?”
盛清堂并没有应,他看着掉在地上的药丸,人都呆了。
几秒后,他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气得一巴掌拍在了中年人的光头上。
“蠢货!知不知道这是嬴小姐给你老子的长生不老药?”
“是不是因为你老子不熬夜吃蔬菜生活习惯比你好,你怕你老子活过你把你送走?”
中年人被拍懵了:“什么长生不老药?爸,我都说了,你少看点……”
“闭嘴!”盛清堂又是一巴掌拍上去,“这是嬴神医,没有她,你老子已经见阎王了。”
中年人又是一懵:“爸,你说这小姑娘是嬴神医?没骗我?”
“废话。”盛清堂没好气道,“赶紧把药给我捡起来。”
话刚一落,“扑通”一声,中年人就给跪了。
“嬴神医啊……”他说哭就哭,稀里哗啦,“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没有您,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盛老先生:“……”
他这个亲生父亲好像还在现场吧?
“我爸这人天天被卖保健品的骗,越骗还越勇,我以为您也是。”中年人抹着泪,“实在是对不住,我给您道歉。”
嬴子衿受不住这热情,后退了一步:“没事,你起来。”
盛清堂收好自己的药丸,心疼地擦了擦,一口吞了,还是气着:“让他跪着。”
“嬴神医,一直没能见到您,也是我的疏忽。”中年人惭愧不已,“快到晚上了,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
“不必了。”嬴子衿微微摇头,“我还要回学校。”
“那好那好。”中年人忙起身,“我送送嬴小姐。”
嬴子衿拿起她放在茶几上的卷轴,就要离开。
盛清堂眼尖,脱口:“嬴小姐,等等!”
嬴子衿回头。
“我闻到了墨香。”盛清堂搓搓手,“敢问嬴小姐手中可是什么上等墨宝?”
嬴子衿颔首:“随便写着玩。”
“能让我看看吗?”盛清堂轻咳一声,“这不孝子已经好久没让我碰过笔了。”
中年人无语:“爸,你要点脸,明明是你天天爬树摘果下水摸鱼。”
盛清堂不理他,小心翼翼从女孩手中接过卷轴,来。
然后,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中年人挺诧异,也凑过来一看,震惊:“爸,这字……”
“滚一边去。”盛清堂抬头,神情郑重了起来,“嬴小姐,您看我能不能出一百万买下你写的这幅字?”
“……”
嬴子衿稍稍沉默:“您说多少?”
盛清堂以为她是觉得不够:“两百万也可以。”
中年人这下不乐意了:“爸,你怎么老了变抠门了呢?我看人家嬴小姐写的可比你年轻时候好多了,你当年一副狗爬字都卖了八百万。”
“你瞧瞧,这字行云流水,入木三分,颇有魏晋风骨,就算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底,那也不一定写得出来。”
盛老先生:“……”
不孝子!!!
“嬴小姐,您可别跟我爸一般见识,您这幅字我买了。”中年人豪大气粗,“一千万,绝对不让你亏了。”
嬴子衿沉吟了一瞬:“抱歉,这幅字是我拿去参加学校艺术节的,如果你们真的要,我可以再写一幅。”
“拿去参加艺术节?”盛清堂痛心疾首,“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末了,他恋恋不舍:“那就麻烦嬴小姐再写一幅了,我和这幅合个影吗?”
最后,嬴子衿拿着一千万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按了按头。
写个字就这么挣钱,她还炼药做什么。
**
三天后。
中午。
嬴子衿接到了钟老爷子的电话。
“子衿啊,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外公准备给你办一个生日宴会,你看你一会儿有时间去看看礼服么?”
听到这话,嬴子衿这才想起来她的生日是3月24日。
以前在清水县的时候,温家虽然贫寒,但温风眠绝对不会亏待了她和温听澜。
所以每一年,都会给他们姐弟俩过生日。
只不过买不起蛋糕,只有一个烤饼。
但也其乐融融。
一年多前,她被接回嬴家,没再过过生日。
因为嬴家没有人想起她,而钟老爷子那个时候还不在沪城,不知道。
“外公,不必那么麻烦了。”嬴子衿低笑,“您来温家和我爸他们一起吃个饭吧,我不喜欢大肆操办。”
钟老爷子沉默了许久,半晌才说:“也好也好,家人一起过,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