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陆礼寒才从病房出来,看了一眼在椅子上坐着的贺翊翊,她也有感应似的,下一秒抬起头看他。
表情神态似乎在透露,她小小的冷漠。
陆礼寒在她边上坐下来,挑了挑眉:“贺叔睡着了。”
“那你和我爸谈了什么?”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父亲把她支开,有些话是不能告诉她的,只能和他说,她有点点好奇。
“想知道?”
他勾她。
贺翊翊突然笑了笑:“你不会说,那我不好奇了。”
她起身,往他反方向绕开一个大的弧度,在病房门口透过门口的玻璃看了一眼,父亲果然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清晰的意识到,世界在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一辈子。
包括顾行之。
想起顾行之,心里的内疚快要吞噬掉她。
她想往外走,陆礼寒却拉着她去挂号看病。
“我没病,不需要看。”
两人僵持在楼梯口,她拽着不锈钢扶手,不肯走。
挂号窗口就在拐弯的地方,走几步就是了。
“昨天下午谁吐了?”陆礼寒脸色不算好看,却笑,“腿上的淤青呢?”
贺翊翊哑着嗓音:“那也是我的事。”
“小千金,我不会放着你不管。”
贺翊翊动了动,松开扶手,“哎,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是没意义。”他懒散一笑。
“我没带身份证,不能挂号,随便买点胃药就行。”
……
陆礼寒带她去了对面街道上的药房买了胃药,然后把她带上车,差不多中午十一点,饭点时间,于是就近找了个一个地方吃饭。
贺翊翊一路安静,不言不语,他说什么,她做什么。
陆礼寒点了她以前爱吃的菜,清淡为主,符合她的口味,她却不碰一口,一味喝白开水。
餐厅视线极好,她望着餐厅敞开的大门看,恍惚看到了什么,直至那个身影朝着他们走过来,她下意识站起来,朝他走去。
那是顾行之。
顾行之走近牵着她的手,一同坐在陆礼寒对面,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说:“不介意多个人吧?”
陆礼寒说:“不介意。”
这点度量他是有的。
服务员加了双碗筷,又问要不要加几个菜。
顾行之点了几个,服务员加在菜单上才离开。
“谢谢你照顾翊翊。”对峙许久后,顾行之淡淡道。
陆礼寒扬了扬眉,客气说:“不客气,应该的。”
他的话语气暧昧,包含其他意思。
贺翊翊想和顾行之解释,但现在不是时候,她能看到他紧绷的太阳穴上突出的青筋,他头发很短,桀骜不羁,愈发有男人味。
“不管怎么说,翊翊是我女朋友,她和你在一起,总归不方便。”
陆礼寒挑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对着贺翊翊说:“小千金,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了,贺叔有意让你和我结婚。”
这话一出,贺翊翊噤若寒蝉不敢吭声了,她站起来,一双剪裁秋瞳瞪着,看他,好久才说:“你骗人。”
顾行之也僵住了,贺家是他怎么都触及不到的地方,他感觉有点无力,牵起贺翊翊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就往外走。
陆礼寒也不拦着,只是适当提醒她:“别玩太晚回家。”
……
顾行之的神经被一根线紧紧缠着,一旦松懈,神经会立刻爆炸。
顾行之带她去了自己家,这也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家。
他家里没人,贺翊翊才松了口气,情难自禁握住他的手掌。
顾行之温柔牵着她进了房间,关上门。
贺翊翊开口解释:“他说的不是真的,我是不会和他……”那两个字没说出口。
“我知道。”顾行之温和一笑,摸摸她的头,然后岔开话题:“想喝点什么吗?我去给你倒。”
贺翊翊要了一杯温开水,坐在他房间的床上,看到对面书桌上摆放整齐的书籍,还有一个相框,上面的照片是顾行之的父母亲,她是看长相看出来的。
顾行之在露台抽了根烟才进屋。
两个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谁先开口,又要从何提起,谁也没头绪。
只能沉默以对。
她穿着黑色棉麻裙,露出一双笔直的腿,皮肤雪白,白得直直晃他的眼睛。
顾行之是个男人,年轻气盛,身边常年都是和他一样的男人,还有战友大半夜想女朋友想得哭出声,大家笑他,他却笑不出来,他知道,能够深有同感。
他很想她。
“行之,你怎么会知道我在……”
“我没走,我等了你一夜。”
昨晚,他一直在贺宅附近,半夜回了趟家,隔天很早又到贺宅,看着陆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