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魏江山都怕是要不稳了!”
李怀麟脸色很难看,坐在上头扫了百官一眼,目光落在白德重身上:“御史大人有何看法?”
白德重如今除了上朝,别的什么事都不做了,御史之位已经等同虚职,可他依旧站得笔直,眉目间都是浩然正气:“陛下,微臣拙见,紫阳君和丹阳之主似乎都并未出面,只是其余几位封君对一线城之事有所异议,陛下不妨先让人问清楚来龙去脉。再行定夺。”
“还要怎么问?封地之兵已经把钦差给困在了一线城!”司徒敬怒道,“钦差代表的可是陛下,他们不把钦差放在眼里,就是不曾把陛下放在眼里,这就是大不敬,罪名确凿!”
白德重闭了嘴,不吭声了。
李怀麟皱眉看了司徒敬一眼,突然觉得有些烦:“你们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三言两语把事情定死了,那朕现在是不是该直接派兵去封地问罪?”
“陛下,臣以为就该如此。”司徒敬拱手道,“平陵君拒接圣旨,长林君、南平君围困钦差。这些行为陛下若是都忍了,那他们必定更加嚣张,视皇权为无物!”
“司徒大人所言甚是。”齐翰附议。“得给些惩戒了。”
柳云烈也道:“微臣赞同司徒大人所言。”
李怀麟高坐在龙位上,眉目冰凉。
下朝之后,他去了后宫。
宁贵妃捧了热汤在宫里等他,见他回来,笑着上前行了礼便迎他进殿,拿匙子一勺勺将汤舀进御用的碗里,奉到他面前。
“陛下又不高兴了吗?”她柔声问。
殿门关上,再无旁人,李怀麟满脸的戾气丝毫不藏地露了出来,拂袖便将汤碗砸碎在地上,“啪”地一声响。
若是别的嫔妃,定是要被他吓坏了,可宁贵妃已经是见怪不怪,拿了备用的碗重新盛汤,放在他面前道:“只能再摔这一碗了,臣妾总共只熬了三碗的量。”
满眼怒意地看向她,李怀麟道:“朕是不是注定只能被人摆布?!”
白皙柔软的手指捏了汤匙,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宁贵妃笑道:“陛下聪慧过人,有谋有略,年纪轻轻已经从长公主手里夺了权。是个了不得的人。”
“你是没看见!”李怀麟低喝,“司徒敬那几个老贼,活像朝堂是只有他们能说话的地方,如今朕能听见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少,他们犹不满足,非得要朕只听他们的!”
“朕也想当个广言纳谏的好皇帝啊,可如今的朝野。朕改变不了”
眼眶发红,李怀麟看着宁贵妃问:“朕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看着他这模样,宁贵妃很是心疼,柔声哄着他喝下两勺汤,叹息道:“皇室中人身不由己,您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您自己的理由,说不了对错。”
死死抿着唇,李怀麟一脸倔强,眼底却还是有些心虚。
半晌之后,他回神,还想说两句什么,却看见宁贵妃红肿的手背。
“这是怎么回事?”脸色一沉,他抓着她的手就问。
宁贵妃轻笑:“熬汤的时候不小心烫着了。”
“怎么亲自熬?宫里那么多人又不是养着吃白饭的!”他怒道,“下回再弄成这样,朕让你宫里的宫女都跪去黄泉路上!”
这声吼得大了些,殿门外守着的宫女吓得齐齐跪下,有胆子小的,捂着嘴就哭了出来。
宁贵妃不笑了,她伸手拉了拉他的龙袍,微微皱眉。
这人总是这么凶,自长公主走后。戾气更是越发重了,很多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取人性命,似乎并未把人命当回事。
瞧见她这脸色,李怀麟扬了扬下巴:“你对朕有意见?”
她一贯是捧着他的,像长公主那般护着他,对他好,所以皇帝最宠爱她,六宫之中她最受宠,连带着宁家一门都飞黄腾达。
可她也不是非要什么荣华富贵,她更怕的是他万劫不复。
“不说话?”心里焦躁,李怀麟捏紧了龙袍,“连你也不想同朕多说了。”
“陛下”
挥袖起身,李怀麟似是跟谁赌气一般,冷声道:“不想说就别说了,觉得朕不对,那朕换个地方去待。”
说罢,起身就离开了和喜宫。
宁婉薇坐在榻上,呆愣地看了他的背影许久,恍然间想起来礼节,拢了宫裙起身朝门口跪下。
年关之时,京都以挑选禁军为名。派兵三万,直压平陵。江玄瑾早有预料,与长林、南平两君一起,集结兵力四万,替平陵君镇守边城。
贾良飞速退离了一线城,还未出平陵境内,就死于来历不明的刺客手下。封地与朝廷之间。顿时就起了大冲突。
长林君只是想帮忙拿回一线城的,可紫阳君这边态度实在太好,加上利益丰厚,他犹豫半个月,还是站了队,拖延了该向朝廷缴的税,也拖延了年底进京述职的事。
他不去。平陵君不可能去,南平君也称病不进京,紫阳和丹阳两地更是不用说,其余各地的封君坐壁上观,于是今年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