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光头继续道，“听师尊说，远古岁月里，虚空中，至尊横行，算是稀罕事，但绝不如而今这般宛若绝迹。”
“只有极限至尊，哪怕连远古岁月都为数不多，不仅诸天万界，连七大天域中的极限至尊数量都只有那么些。”
“但七重至尊、八重至尊，却不在少数。”
“而这些至尊们，穷极一生的追求，就是踏入极限层次。”
“他们，或许自知无望突破极限的了，但，终归想走到那扇门之前，看看那里的玄奥，感受感受那里的精彩和风景。”
“于是乎，各位至尊，都各凭各法，寻找自己踏入极限的途径。”
“沙帝，就是其中之一。”
独眼光头顿了顿，思索了一下，方继续道，“我记得师尊说过，沙帝似乎是尝试过了许多种办法，都一概无用。”
“故而，最后沙帝放弃了本身，而是选择外物这一条途径。”
“沙帝创造了龙辰珠，手握此物，落于荒芜星辰上，短时间内就能将一个荒芜星辰吸收殆尽。”
“这个荒芜星辰，会化作龙辰珠里的天沙。”
“沙帝一路在虚空中横渡飞行，所过之处，荒芜星辰尽皆被吸收殆尽；一片荒芜星域，都会在短短时间内被其吸收一空。”
“久而久之，不知过去了多少年，龙辰珠已经强大无比。”
“我听师尊说，龙辰珠内，曾经有过龙吟，虽然很轻；也依稀似乎能看到巨龙雏形，虽然很是稀薄。”
“龙辰珠内，八千万里天沙，旷阔八千万里，深度也是八千万里。”
“其内天沙，一粒便可抵一座巍峨高山。”
“小小一抔，便如十万群山，延绵不绝，重力滔天。”
“整个龙辰珠内的天沙若全部放出来，威力极其可怕。”
“师尊说，沙帝是以大量荒芜星辰，压缩成天沙，以其力量，在那八千万里黄沙中…”
独眼光头蓦地咽了口口水，道，“在那八千万里黄沙中，培养出了一条…龙！”
“传说，这黄沙之底，就埋着一条龙，随时等待破沙而出。”
“以荒芜星辰而成，化出巨龙，故而此物，名唤龙辰珠。”
“原来如此。”萧逸恍然。
远古岁月里，确实有诸多至尊追寻那极限之路，试图看到那扇大门。
沙帝是其中之一。
同时，紫炎至尊也是其一。
他们各施各法，朝着自己选定的路，坚定不移地走着。
只是，最后成功者，显然寥寥。
这，仍旧是那生灵血脉之悲哀。
若他们是天帝血脉者的话，何须有此悲凉，终其一生至陨落也未达那武道成就，在遗憾中陨落。
独眼光头，此时的目光有些落寞。
“怎么？”萧逸问道。
独眼光头苦笑一声，“只是想起师尊。”
萧逸耸了耸肩，“他好歹成功了，而且走得更远，推开了那扇门，踏入道祖之境。”
“他既执着于此，自也该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没猜错的话，他不是遗憾而陨。”
“不。”独眼光头摇了摇头，“我记得很清楚，师尊，是遗憾而陨。”
“哦？”萧逸皱眉，“若他真是个纯粹的武者，按理说不该如此。”
“是别的世间遗愿？”
独眼光头摇了摇头，“是武道之憾。”
“师尊临死前，与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可惜虚空已无轮回。”
“否则，他踏入道祖之境根本不会陨落。”
“他说，万道皆入轮回，可惜，皆无了。”
“他也说，赤漠之瞳，将是他留于世间的最后一丝轮回。”
“若他日有踏机缘者，眷顾者，或可凭此燃起一丝希望，让轮回重归虚空。”
“他说，他虽只有一丝，但他曾见过汪洋大海，辽阔不已。”
萧逸皱着眉，“什么意思？”
独眼光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师尊留的话，奇奇怪怪。”
“难道说？”萧逸眯了眯眼，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萧逸一手搭在独眼额间。
“拉开眼罩。”萧逸沉声道。
独眼光头别无犹豫，瞬间拉开了眼罩。
眼罩之下，是一只异于生灵的眼睛。
这只眼睛，他不是第一次看了，但如此近距离凝视打量，还是第一回。
他以往帮独眼光头疗伤时，也曾查探过他浑身，但直接窥探其所有，乃至所有秘密，也是第一回。
半晌。
萧逸收回了手，脸色，已然凝重无比。
“怎么了，大人？”独眼光头疑惑问道。
萧逸不语，心头却是暗道，“果然，有轮回法则的意味，虽然只有一丝，但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