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具拿下的那一刻。
那道冷傲身影，霎时成了全场紧紧凝视的焦点。
那毫无掩饰的人类武者气息，那张原本被认为应该是丑陋无比但此刻却俊逸非凡的面庞，瞬间被无数道目光凝视着。
周遭，有冷笑，但更多的，还是惊愕下的静谧无言。
冷笑，属于赤龙、紫宸、青月两位老妖尊，以及伽罗妖尊。
“离，你…”狂狮老妖尊身躯颤了颤，挪动起嘴唇竟显得有些艰难。
“还离什么。”六衡妖君脸色冰冷，声音冰冷得如若极寒雪霜。
六衡妖君冷冽的目光，直视萧逸，“八殿之主，当今中域人族第一天骄，萧逸。”
萧逸不语。
此刻，包括妖君、各位老妖尊在内，看他的眼神，都冰冷莫名。
“哈哈哈哈。”赤龙得意放声大笑，“离，不，萧逸，我早便知道你会忍不住的。”
“那两个家伙的命，你不在乎。”
“但你会相当在乎那些所谓的八殿意义，那些可笑的所谓猎妖师天职，那些让人忍不住发笑的所谓信仰。”
“你很聪明，但你也蠢得可怜，拿自己的命去捍卫这些所谓意义？”
“你该知道，若你暴露身份，你将没命走出这片妖域。”
萧逸眼眸冷漠，“人族，妖族，互不两立。”
“我若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族天骄死在你手中，八殿的面子，往哪放？”
“至于身份，终归会暴露的，我也不可能永远瞒住。”
赤龙冷笑，“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
萧逸同样冷笑，“准确来说，是你我不一样的地方。”
赤龙脸色蓦地难看，“任你口舌之能厉害，今日也走不出妖域。”
萧逸耸耸肩，“我知道，也没打算能活着离开。”
“混账。”狂狮老妖尊霎时暴怒，脸上杀意凛然，“待老夫先将你擒下。”
“慢着。”青月老妖尊冷笑一声，“拿下？不，狂狮老妖尊怕是说错了吧，应该是就地击杀才是。”
伽罗妖尊冷笑道，“若是狂狮老妖尊狠不下心来下杀手，本尊可以代劳。”
“拿下他。”紫宸老妖尊言简意赅，语气冷漠。
青月老妖尊刚要有所动作。
轰…
一股法则力量，轰然在苍穹之上暴走。
“妖君，你…”青月老妖尊眉头一皱。
在场，能在祖龙禁地上空爆发法则力量的，唯六衡妖君一人。
六衡妖君脸若寒霜，“没本君的命令，我看谁敢出手”
青月老妖尊冷声道，“妖君你要包庇这人类…”
紫宸老妖尊微微摆手，止下了青月老妖尊的话语。
青月老妖尊刚想说些什么，却霎时恍然。
他明显能注意到，六衡妖君的眼眸，此刻并无半分柔和，只有那惊人冰冷与杀意。
包括巨象、圣樱两位老妖尊，亦包括千钧、莽星等等几位妖尊。
“妖君知道该做些什么。”紫宸老妖尊语气淡漠。
“我们妖族和人族之间，永远隔着一片无法逾越的鲜红血海。”
“我们任何一个族系和人族间，都隔在着尸山骨海。”
六衡妖君未有理会紫宸老妖尊，只冷眼凝视萧逸，“给本君一个理由。”
萧逸沉默了数息，微微摇头。
“没有什么理由。”
“我第一次入妖域，是要救一众被掳走的人族天骄，顺带探探妖域的情况。”
“第二次来，则是打算解决了黑湮的事。”
伽罗妖尊冷笑道，“当然，还有为了灵木之祖和我妖族至宝。”
萧逸瞥了眼伽罗妖尊，冷笑道，“不错。”
伽罗妖尊冷笑道，“倒还算敢作敢当，未在花言巧语，巧词令色。”
青月老妖尊戏谑一笑，“那只是他自知再怎么强词夺理，乃至跪地求饶都无用罢了。”
“人类，向来狡猾，萧逸殿主倒是又给我们妖域生生上了一课。”
萧逸冷笑，“论狡猾，你们两个鸟人也不赖。”
“至于花言巧语，巧词令色，自我踏入妖域来，似乎从未有过。”
六衡妖君，几位老妖尊，齐齐眉头一皱。
对，自异妖离这个身份出现后，他从来没有向他们这些老家伙们讨要过什么，索求过什么。
大多时候，都是他们这些老家伙召他，而他，也仅仅是问些事情，解些疑惑。
其它的，所谓好处，所谓照拂，他总显得避之不及。
反倒是他们，总强留他，总要将自己的意思，强加给他，即便那是好意、是好处。
“可惜，你终归是个人类武者。”六衡妖君冷冷地轻叹一口气。
苍穹之上的法则暴走，已然退散。
六衡妖君负起手，再亦没有出手阻拦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