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河南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来的复杂。”
李勋与陈和坐在马车里。
“很多人的心思,已经不再百姓与朝廷的身上了。”
李勋掀开窗帘,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色,神色显得非常沉重。
进入河南道快五天的时间,李勋一路走来,相继去了陕州、汝州、汴州等三个州县,对于地方官员,李勋并没有太过苛刻,甚至是显得非常柔和,现在这个时候,李勋不想给他们太多压力,他希望大家一起努力,彻底控制灾情,逐步恢复社会秩序与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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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环境的两极分化,百姓中如此,官员之间同样如此,那些心怀百姓,心怀国家,正直清廉的官员,手中的那点俸禄,在天灾不断,粮食价格高昂的河南,根本就不足以养活家人,甚至是自己,而另外一个利益阶层,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吃饱饭而去烦恼?对于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陕州刺史胡成中这个人不错,这么大的灾情,他所在的州县,几乎没有死人。”
“大局如此,一二个人的作为,根本无足轻重。”
李勋放下窗帘,摇头叹气说道。
中央政权的软弱是造成土地兼并愈演愈烈的直接原因,出现这样的情况,几乎也是代表了这个王朝,已经走向了末期。
李勋走访了几个州县,有些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来的严重,比如汴州刺史马朝秋,他身为朝廷官员,不思救济百姓,稳定局势,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强买强卖,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大肆购买土地,上行下效,马朝秋这样做了,他手下的其他官员,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利用手中的权利,贱买土地,以图来日灾情过去,再以较高的价格把土地给卖出去。
“马朝秋简直就是一个混蛋,大人为何不对他进行严办?”
陈和有些不解的问道,他可是深知李勋的性格,而且此次出巡,赵询可是给了李勋便宜行事的权利,杀一个马朝秋,对于李勋来说,算不了什么,而且马朝秋的所作所为,也确实该死,但是李勋表现的很淡然,这就让陈和非常不理解了,难道是李勋在顾忌一些什么人和事?
李勋说道:“杀一个马朝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陈和苦笑道:“那就这样不闻不问?”
“当然不是,马朝秋要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李勋脸上有了一丝冷笑:“整个河南,像马朝秋这样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在这个圈子里面,他只不过是一条小鱼罢了,现在杀了他,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我要么就不动手,要动就动最大的那条肥鱼。”
陈和双眼一亮,有些激动的说道:“大人不如来场鸿门宴,当着众人的面,杀鸡儆猴,效果或许最佳。”
陈和不像司马图,劝说李勋三思而行,谨慎为事,他只会在李勋的决定上,加以改进与完善。
李勋赞赏的看了陈和一眼,点头说道:“我正有此意。”
“启禀相国,前方有人求见。”
陈德架马来到马车跟前,大声禀报。
李勋掀开窗帘:“对方可有报上姓名?”
陈德拱手说道:“他说他姓阮。”
姓阮?
或许是阮东郎来了。
李勋当即命令众人停下,然后下了马车,带着陈和与几名侍卫,朝着前方走去。
道路旁的一间小店,显然已经提前被清场,除了一名男子坐在那里喝茶,以及一旁站着四五名带刀侍卫之外,在没有其他人。
这个喝茶的男子,正是阮东郎。
李勋缓步上前,阮东郎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向一步步走来的李勋。
“阮东郎拜见相国大人。”
待李勋走到近前,阮东郎躬身一拜。
李勋来到桌前坐下,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一声将军。”
阮东郎也是坐了下来,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将军,现在已经是相国了。”
李勋直奔主题,沉声问道:“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李勋早在离开丰京之前,就派了人前往北江会总部,把赵询的意思道出,如今差不多快十天的时间了,北江会那边却是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今日却是在这里见到阮东郎,李勋有一种预感,北江会内部或许出了一些什么变故。
阮东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沉默片刻,才是叹气一声:“北江会变了。”
李勋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注视着阮东郎,静听他的下文。
阮东郎看向李勋,沉声说道:“我接到你的传书之后,便是立即返回北江会总部,聚集高层商议,就出兵一事.....可是.....”
阮东郎语气婉转,吞吞吐吐,仿佛有难言之隐,但是李勋却听明白了。
李勋皱眉说道:“你们北江会高层,乃是安南王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