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图拿出一个锦盒,起身放到钱明度的身前,然后坐了回去。
钱明度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石,价格不菲。
“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有求于大人。”
司马图轻声说道:“我家主公有两件事情相求,第一,毛安福并无大过,被判死刑,着实不公,钱大人如今掌管此事,希望可以从中疏通一二,第二,月公主年芳二十,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公主早有耳闻辽朝齐王的风采,恰好此刻,辽朝来使求婚,钱大人说的话,在皇上面前颇有份量,希望可以进言一二,促成此事。”
既然已经猜到了钱明度的性格与为人,司马图也就没有绕弯子,直奔主题。
钱明度眯着眼看向司马图,脸上顿时有了玩味之色,这两件事情说难也不难,但也不简单,毛安福这个人并不重要,他死不死其实都无所谓,但毕竟牵扯到了翼王政变这件大事里面去了,赵询的态度其实很简单,柿子拿软的捏,那些很有份量的人物和家族,看情况来办,而那些不甚重要的人,自然是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杀就杀了,无所谓的事情,至于月公主的事情,赵询之所以那么恨她,别人不知道,但钱明度是最早跟随赵询的老人,所以他知道一些内情,无非就是一些童言无忌的话,最后传到杨贵妃的耳中,如此被拿出来大做文章,搞得李怡不得不带着年幼的赵询亲自去给赵月与杨贵妃赔罪道歉,此事被赵询试做奇耻大辱,深埋心中,如今终于是有了宣泄的出口,他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赵月的。
当然,赵月对于大局,也是无关痛痒,只是赵询的私仇罢了,赵询如今已然登顶九五,有些事情,其实已经看的很淡了。
钱明度一脸为难的说道:“先生你也知道,毛安福与翼王颇有来往,两人蛇鼠一窝,他的罪过,可是皇上亲自判定的,别人岂敢说三道四,至于月公主,以她和杨贵妃以及楚王的那层关系,皇上念及兄妹之情,已经网开一面,她是罪人身份,出嫁辽朝,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大晋不懂礼仪?”
“先生说的这两件事情,还请转告李相国,我钱明度确实无能为力。”
钱明度摇了摇头,把盒子往前一推,直接拒绝。
司马图故作惊讶的说道:“大人方才还是那般言辞凿凿,怎么如此快的便是换了脸面?”
钱明度眯眼嘿嘿笑道:“李相国有两件事情让我帮忙,却只送了一件礼物,如此说来,这也太失礼了,这是再以相国之位压我钱明度,我钱明度虽然官比李勋小一点,但也不是这般没骨气的。”
钱明度此刻直呼李勋其名,显然已经挑明了自己的态度,更不想在和司马图客套下去,话里话外,都是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司马图也是嘿嘿一笑:“盒子虽然只有一个,但也有可能装着不止一个礼物,大人为何不看看清楚?”
听司马图这么一说,钱明度微微一愣,随即开始摆弄盒子,看看下面有什么鬼名堂,当然,这并不是说钱明度动了心,而是有些好奇罢了,在他看来,不论李勋送什么东西,他都不会帮这个忙。
拿出表面的玉石,下面果然还有其他东西,竟然是一封奏折,这让钱明度再次愣在了那里,李勋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钱明度一脸不解的看向司马图:“这封奏折是?”
司马图淡笑道:“大人还是先看看这封奏折,然后我们在继续下面的话题。”
钱明度于是拿起奏折,打开细细看来。
司马图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偷偷观察钱明度,果然,看了那封奏折之后,钱明度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心中此刻有着强烈的怒火。
这封奏折并没有任何的署名,但钱明度与李忠全相交十几年,两人互相熟悉的不能在熟悉,钱明度一眼便看出,这就是李忠全的字迹。
钱明度看完之后,放下奏折,闭上眼,咬牙切齿,这个混蛋,自己把他当至交兄弟,他却在背后进谗言害自己,别人都说李忠全是伪君子,如今看来,果然不假,李忠全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司马图撇着茶杯面上的茶叶渣子,淡声说道:“君子好相处,小人也不可拍,怕就怕李忠全这种伪君子,你以为他高尚,以为可以知心,实际上呢?他比毒蛇还要可怕,在你想不到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你连防范与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钱明度睁开眼,冷声说道:“一封奏折罢了,并不能说明什么,他李忠全想扳倒我,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李忠全或许没有这个份量,若是加上其他人呢?”
“你说的这个其他人,可是指的李勋?”
司马图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说了另外一番话:“皇上继位到现在,也有半年的时间了,朝堂上的人事调整与安排,已经定型,李忠全之所以上这封奏折,显然是心中不平,对自己现在的职位,大为不满,如今的朝局,勉强保持平衡,皇上不会轻易打破这个局面,李忠全恐怕是知道这个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