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良久,李勋苦笑道:“那照你这么说,皇上对我已经起了杀心?”
司马图反问道:“主公,你有可能造反?”
“我怎么可能会造反。”
“我只是一个假设。”
李勋想了想,随后摇头说道:“我若起了反心,单仇、元和这些人,会立即与我翻脸,我恐怕还没有开始,就被手下的那些将领给干掉了。”
李存孝、候全、牛金等一批年轻将领,都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对他们有大恩,他们也对自己确实忠心耿耿,就算自己让他们去死,他们或许都不会多说二话,但要是让他们跟着自己去造反,他们绝不会答应,死他们不怕,他们怕的是死了之后,还要遗臭青史,更不要说单仇、元和、赵卫那些资历比较老的将领了,自己对单仇等人是有再造之恩,但比起对朝廷的忠心与情感,那就显得太轻了。
李勋对司马图说道:“你的假设不成立,我若反,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我也根本就没有造反的资格与能力。”
司马图笑道:“主公说的不错,这一点,皇上肯定也是知道的。”
李勋说道:“皇上既然知道,那你刚刚为何还要说那些话?”
司马图淡声道:“现在没有造反的能力与资格,不代表以后也没有,皇上考虑的问题,也不是现在,而是以后,任何一个人做大,这个可能若是超出了皇上的心理底线,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皇上最宠爱的太子,也绝不允许,所以说,皇上对主公已经有了顾忌之心,但并不是太重,这是一种良性的考虑与权衡,皇上应该会让主公换一个环境,一个可以控制在一定程度的环境。”
李勋听明白了司马图话中的意思,他眼神一凝,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或许会把我调离陇右?”
司马图沉声说道:“不是或许,而是肯定,”
李勋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眉头紧皱,良久之后,这才叹声道:“在这里努力了几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起色与发展,却是马上就要离开,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司马图笑道:“主公也无需太过伤心失落,你虽然走了,不是还有单仇他们?”
李勋苦笑道:“照你所想,我很有可能会被调离武州,一旦我离开这里,还能保留什么?恐怕一切都是成了过眼云烟。”
正所谓人走茶凉,李勋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威望还不足以笼络单仇等人,誓死效忠,他们对自己更多的,恐怕也就是感激罢了,死死捆绑在一起,不管是感情还是利害关系,还差了一些。
“主公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司马图轻轻一笑。
李勋看了司马图一眼,坐到对面,然后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来继续说。
司马图坐下后,继续说道:“单仇、赵卫、元和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能走到今天,都是一刀一枪靠着自己拼杀出来的,要想让他们义无反顾的跟着主公做任何事,这显然不现实,也不可能办到,但是,他们在危难之际,是主公大义相助,让他们重返高位,主公对他们有再造之恩都是不为过,他们心怀感激,一定会想着如何报答主公的恩情。”
李勋有些司马图的意思了:“我离开之后,单仇与元和接任武州节度使的可能性最大,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不管是单仇还是元和,他们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我做任何事情,比如,若是京城有变,我让他们领兵前来助我,恐怕就不一定会成功。”
司马图嘿嘿笑道:“他们不会,但有人会啊!”
“你指的是谁?”
“李存孝、牛金、候全、雷万海、李招娣等人,这些人都是起于微末,是主公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对主公的忠心不言而论,把这些人全部留在武州与西域,掌握兵权,日后若有所用,主公振臂一呼,他们定然会群起响应。”
听完此言,李勋心神震动,终于是明白了司马图的想法,若是自己离开武州,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么就把那些忠于自己的心腹,尽可能的留在武州与西域,执掌兵权,这样一来,自己虽然离开,但自己的影响力与实力,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损失。
李勋沉思片刻,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事情的发展,或许不是这样也说不定。”
司马图急声说道:“主公万万不可大意,关系重大,不可不谨慎为之。”
司马图已经肯定,朝廷马上就会调离李勋,时间非常紧迫,趁着这么一段空隙,应该立即着手安排未来,要不然李勋在陇右苦心经营几年时间,如今又是拿下整个西域,只要稳定发展几年,以后的前景定是巨好,若不做些安排,这么好的局面与潜在实力,就要白白拱手让给别人了,那就真的是万般辛苦努力,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李勋是有些不甘心,但仔细思考,他知道,司马图猜想的事情,恐怕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司马图现在的建议,就是要自己,人可以离开,但影响力不能消失,毕竟自己努力打下的这片成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