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范中允、司马图、陈和四人围着炭炉取暖。
炭炉上放着几个红薯,随着温度的慢慢上升,一阵阵香味传出,李勋拿起红薯,给了范中允、司马图、陈和一人一个,李勋本人没吃,他对红薯不感冒。
“我说老范,如今这个局面,你可曾想到过?”
李勋笑着问道。
说实话,出兵西域,李勋自始自终根本就没有这个念头,是范中允一力劝说,李勋觉得范中允说的有道理,解释的有道理,这才有了这个心思,并最终决定出兵西域。
李勋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但是只要别人说的有道理,李勋能够想清楚其中的缘由,便会去做,果断的去做。
范中允拿着红薯,闻了闻味道,却是没有吃,听着李勋发问,范中允笑着耸了耸肩膀,说道:“战争之事,在变,在于临机,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想的到?不过嘛,这西域东部七国之地,借着陈途的力量,轻松可以拿下,这一点我倒是想到了,也敢肯定我们可以办到,至于形成今天的局面,我是有这方面的猜想,但也只是猜想罢了,若是詹柏轻敌冒进,被我们一举击败,这西域也有可能轻松拿下,是是非非,变变化化,谁能知道呢?”
“现在看来,詹柏不是蠢货,至少他身边有聪明人为其献计纳策,如今我们双方虽然形成对峙,但詹柏的兵力毕竟处于优势,又是占据主场之便,我们取胜的希望在哪里?”
李勋看着范中允,两人相交这么多年,对于范中允,李勋是非常清楚的,此次出兵西域,这么大的动作,范中允所思所想,绝不可能简单,一定有其深层次的想法与意图。
范中允看了李勋一眼,沉默片刻,随后伸出三根手指:“三点,人心、本性、大局。”
李勋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第二次陇右战争之后,陇右道残破不堪,百姓死伤无数,内应不及,朝廷同样苦难,无法给与我们帮助,这是内在,但是外在,朝廷给了你总管陇右西部军事大权,并派来五万精锐士兵,这就给了我们机会,什么是机会?要想走出破局,只能对外,这个对外,是哪里?吐蕃难以进取,暂时不可为之,胡族势大,也不是我们短时间可以考虑的,如此一来,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西域,只要拿下西域,我们什么都有了,可以得到极大的发展,势力对外延伸,詹柏的心思与我们一样,波斯帝国刚刚建立,风头正盛,他不敢与其争锋,而陇右西部刚刚结束与吐蕃的战争,损失极大,力量虚弱,在詹柏看来,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若能打下陇右西部,詹柏就有了借口继续独掌军权,这对他统一西域,有着不可估量的推动,所以,我们与詹柏早晚会有一战,晚动不如早动,先动手,至少能够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个话范中允曾经说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陈途那里已经得到证实,若不是内部有些问题,早在两个月前,詹柏就已经准备动手了。
范中允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西域三十六国,心思各异,这与他们的治国理念有关,与他们的政治利益有关,詹柏能够聚合西域全部的军事力量,靠的是非常手段,与大石帝国激战三年,西域诸国贵族高层损失惨重,这与他们的利益不符,我们根本不愿意继续发动战争,我们此行到来,西域诸国不明其意,所以只能聚集抱团,寻求安全。”
司马图这时候插话说道:“西域诸国重利,最开始的月食帝国,后来的楚朝,还是大石帝国,不管是谁统治西域,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只是在乎自己的利益会不会受到损害,所以说,我们完全阐明其意,让其自治,绝不损害插手各国的利益与政治。”
李勋点了点头:“现在说这些恐怕没多大意义,詹柏这只拦路虎,绝不会坐看局面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范中允沉声说道:“你们说的不错,所以我们必须打掉詹柏这只拦路虎,以战迫和。”
说完,范中允继续说道:“第二,本性,人与人之间,大多数时候可以共患难,但很难共富贵,詹柏之前,西域诸国不管国大国小,在大石帝国的统治之下,大家都是平等的,如今詹柏为领袖战败大石帝国,牢牢把握军权,有了统一西域的想法与念头,西域诸国高层心中恐怕很难平衡,因为詹柏一旦统一西域,他一定会施行集权专政皇帝制度,一个专政集权的国家,恐怕西域大多数高层都是不愿意看到。”
李勋说道:“一个统一的西域专政集权大国,西域底层百姓恐怕很是向往。”
司马图笑道:“主公,西域主要财力物理可是掌握在少数高层手中,詹柏若是得不到这些人的支持帮助,光靠底层百姓是做不成大事的。”
李勋点了点头,司马图说的有道理,不管是曾经那个世界的古代,还是这个世界的古代,几次大规模百姓暴乱,虽然动摇了国家的根本,乃至楚朝更是直接在百姓之乱中灭国,但百姓建立的政权,大多数最终还是败亡了,原因何在?得不到士族与地主贵族集团的支持,其政权根本不可能长久,所有国家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