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昂很快得到消息,距离自己不到二十里之外,此刻一场激烈的厮杀正在发生,这是一个机会啊,达昂自然不会放过,当即下达命令,全军加速前进,赶往战场,从背后进攻晋军。
高坡上,李骁蹲着身子,目光紧紧注视着前方长长的队伍。
“高将军,吐蕃人加快速度了,李勋那边的消息,恐怕已经被对方知道,这是赶着去从背后捅刀子啊!”
李骁对着一旁的高说道。
高三十来岁,长的高高大大,面相粗狂威猛,给人一种强悍的感觉,不过看人嘛,不能只看表面,事实上,高这个人就是一个水货,武艺与武略都是不行,只是因为出身好,能说会道,这才三十出头,便是做到了从四品亚将的高位,不过人嘛,优缺点,也有优点,高这个人好面子,也很讲义气,对兄弟那是没话说,比如前番兵出小古县,陇右北道局势危及,李勋险些被包了饺子,范中允赶到小古县,极力劝说,最终说服了王仁锆,让其下令出兵,但是兵权掌握在刘潭的手中,他不同意出兵,那样太危险,一旦战败,小古县危险,整个陇右西部七州之地也是危险,李骁当时支持范中允,语气有些过激,把刘潭给气的差点动用军法,最后还是高讲义气,不惜得罪刘潭,站出来为李骁说话,他是亚将,他的表态与话语权,自然要比李骁硬的多,这才逼得刘潭勉强答应,事后也是高带着自己的本部五千兵马出击,这才取得一场大胜。
又比如这次,廊州那边的情况,范中允并不知道,时间来不及,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但达昂的军队继续北上,这个消息却是很快传回小古县,达昂领军北上,意图明显,那就是死死咬上去,断了李勋的退路,李勋打了胜仗,却没有趁机回返小古县,意图也很明显,那就是想要把被困鄯州的顾雍等两万军队给救出来。
李勋需要时间,身后的达昂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今日黄昏,廊州那边的消息终于传来,李勋的亲兵校尉华少晟亲自带来消息,说出了李勋所有的计划。
当即,范中允找到王仁锆与刘潭,希望出兵,在路上伏击达昂,为李勋争取时间与空间。
王仁锆非常佩服范中允的智谋,虽然此举非常冒险,但经过范中允详细的诉说,王仁锆最终表示同意,不过刘潭不愿意冒险,坚决反对,并出言讽刺范中允,说他区区七品的录事参军,还是武州的官,手也伸的太长了,这里是陇右南道,是小古县,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是李骁站了出来,对着刘潭破口大骂,双方闹的不可开交,彻底弄僵,刘潭坚决不下命令。
事后,李骁找到高,让他帮忙,高二话没说,带着自己本部五千奇兵,跟着李骁就是出了小古县,先是与李存孝取得联系,双方当即定下作战计划,李存孝吐蕃军中的精锐,也就是可可达度的一万骑兵,由李骁寻找时机,歼灭达昂的两万五千余步兵。
高低声说道:“李骁,你准备怎么干?”
李骁嘿嘿一笑,玩世不恭的说道:“你是头,你说了算。”
高翻了翻白眼,气的捶了李骁一拳:“哥哥也就比你在军中多混了几年,别拿官位说事,在寒颤我,劳资带着人回去了。”
李骁哈哈一笑,搂着高的肩膀,低声说道:“小弟也就是开个玩笑,哥哥别动怒。”
高沉声说道:“兄弟,这里是战场,就别嘻嘻哈哈的了,你小老弟到底想怎么干?”
李骁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道:“这支队伍我观察好一会儿了,除了那一万骑兵之外,剩下的两万多步兵,队伍散漫,中途还时不时有人当逃兵,这是一支弱旅啊,我们手中的五千骑兵,可是哥哥你从剑南那边带过来的,常年跟哀牢打交道,战斗力很强,只要李存孝拖住那一万骑兵一个时辰,我们趁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完全可以吃下这支部队。”
李骁曾经的纨绔圈子里,有一个好哥们叫做高枫,其父乃是河洲刺史,大伯是岭南道转运使,高就是他大伯的长子,陇右西部七州之地收复后,空闲出许多官位,很多人趁机前来摘桃子,捞取政治利益,高出身名门,家中好几个长辈,都是正值高位,在家族的帮助下,高由剑南调往肃州,官升一级,从中郎将升为亚将,实职肃州防御使。
高手中的五千骑兵,是他从剑南带过来的老部队,刘潭虽然是他的上级,但管不住高,李骁则是不同,他虽是中郎将,手中有两千本部兵马,但那时刘潭的部队,刘潭下了死命令,不许出战,李骁一个兵都调不动,最后只能找到高,高这个人倒也讲义气,二话没说,带着人就出来了。
高点了点头,觉得可行。
“现在就动手?”
李骁摇了摇头:“范先生说了,让我们随机应变,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拖,反正就是临机应变吧。”
说到这里,李骁指着前方的平原说道:“那里地势开阔,我们就在那里动手。”
高不解道:“这里地势狭长,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前面地势平阔,我们这么冲出去,可不好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