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仁锆传来的书信,两个时辰前刚刚送到武州,你看看吧。”
范中允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递给李勋。
李勋接过信,看了看。
赵智密信王仁锆,命其募集粮食,一个月之内,至少五十万旦粮食。
李勋把信放下,叹声道:“一个月,弄五十万旦粮食,王仁锆恐怕是办不到的。”
范中允说道:“所以,他让你想办法。”
李勋翻了翻白眼:“我能有什么办法?皇上交代他办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淌这个浑水。”
“你最近搞这搞那,弄了不少好处,王仁锆现在是一穷二白,不指望你指望谁?”
范中允淡声说道:“而且,这封信,恐怕也是皇上的意思,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弄钱更方便一些。”
李勋不解道:“既是皇上的意思,他为什么不直接传信给我?”
范中允笑了笑:“把事情直接按在你头上,若是做不好,这个责任谁来担?皇上对你可是不错啊。”
李勋点了点头,想了想,范中允说的也是有道理,赵智这么做,对自己确实也是一种保护。
沉思片刻,李勋摆了摆手:“算了,先不说这些,过两天我去一趟肃州,找王仁锆谈了再说。”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敲门,李勋喊了一声进。
房门被推开,赵卫与单仇两人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怎么现在过来了?”
李勋请两人坐下,笑着问道。
李勋手下的将领,都不住在都督府,但也住的很近。
武安城现在大约有一万一千余士兵,李勋把它分成三部分,最精锐的三千骑兵,由赵卫统领,驻扎在城外二十里,城中的八千士兵,单仇与单仇两人各领一半,单仇负责城防,郑春则是担负城内治安。
单仇说道:“刚刚吃完饭,过来看看你。”
两人都是满面红光,身上有着酒味,晚上显然是喝了酒的。
李勋笑道:“怎么,刚给你们完军饷,这就逍遥快活起来了?”
赵卫呵呵笑道:“憋了好几个月,手上有了钱,自然要去解解馋。”
单仇却是有些不满的说道:“一顿饭吃了我一半军饷,你还笑的出来?”
赵卫哈哈大笑:“我说我给,你非要抢着结账,你是自作自受,不能怪我。”
李勋从成豹那里搞来三十万两白银,一分都没留,当即便是分给军中将士,随着军饷的放,士兵们积累了好长时间的不满情绪,终于是得到彻底解决。
其实赵卫这么说,有很大玩笑成份,单仇当了那么多年的将军,手上没钱,那是自己的原因,爱兵如子,从不克扣军中将士一丝一毫,反而常常资助别人,所以他没钱,郑春也很穷,那是因为,他的岳父、妻子被杀之后,为了报仇,郑春散尽家财,拉拢手下,所以他也没有钱。
但是赵卫不同,他以前有没有钱,李勋不知道,但是作为降将,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无奈,赵智为了以他做表率,给了官,也奖赏了很多钱财、土地,所以说,最近这段困难时日,单仇、郑春两人过的有些拮据,几个人在一起吃饭,绝大多数时候,几乎都是赵卫请客出钱。
李勋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没有插言,经过肃州剿匪以及武州暴乱这两次战事,自己带来的几个将领,已经处的非常融洽,大家都是有本事的人,性格也都不错,关系越走越近,也是常理中的事情。
单仇摇了摇头,不理赵卫,目光看向李勋,说道:“李勋,我妻子刚刚来信,说你府中下人送钱给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勋说道:“是我让人送的。”
单仇双拳握了握,沉声道:“李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单仇自问未曾慢待与你,你为何要侮辱我?”
李勋正色道:“单大哥,你不要这么敏感,你们跟着我李勋远来武州,不能顾及家人,我自然要多加留意,前段时间,刘歇来信,言其嫂夫人身体不佳,每日却还要外出做活,此事我李勋怎能置之不顾?钱不多,就两百两。”
单仇正要说话,李勋摆了摆手,抢先说道:“我这钱又不是送给你的?你急个什么?算你借我的,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就是。”
单仇张了张嘴,最终叹气一声,什么话也不再说。
妻子的情况,单仇怎会不知道?自己对家风管的极严,不管是谁送钱送物,一律不得收受,妻子如今收了李勋的钱,恐怕家中的情况是真的很糟了,不然她不会如此。
李勋看了单仇一眼,也是摇了摇头,单仇的家世,其实也不算差,其曾祖父官至一方节度使,祖父与父亲也都是做到了将军之职,家境还是非常不错的,可惜,单仇的父亲,是那种视钱财如粪土,侠义之风极强的人,不管谁张口,从不会拒绝,有其父必有其子,单仇也是此等性格,家中早年存下来的积蓄,早已经挥霍一空。
单仇这等为人与做法,李勋非常敬重,但不觉得应该效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