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图远?他兵围县府衙门干什么?”
周青与甘图远两人,一个文官,一个武将,八竿子打不着,如今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是吴刺史。”
冯基明说道:“有几个案子,吴刺史已经定案,却被周县令推翻重判....”
李勋皱了皱眉头:“吴刺史也来武安县了?”
“吴刺史如今就在县府衙门,甘图远正是受了他的命令,这才领兵前来。”
冯基明拱手拜道:“将军,有什么话,我们路上再说吧,周县令现在可是里外不是人,处境艰难。”
“好,我随你去。”
李勋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李勋,你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这么去了,出了事怎么办,还是先回都督府,领了人再去县府衙门。”
范中允在旁劝说道,甘图远是吴恒的人,对李勋是听调不听宣,李勋一个人前去,他有些不放心。
“怕什么,我是武州都督,甘图远是我的属下,他敢把我怎么着?”
李勋冷冷说道:“我与他们和气,他们还蹬鼻子上眼了,我是武州都督,甘图远不经我的同意,擅自带兵进城,哪里还把我放在眼里,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我以后还怎么在武州混?”
见范中允还想再劝,李勋摆了摆手:“老范,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你放心就是。”
说罢,李勋让欧阳离回返都督府,通知单仇领着兵过去,随即,带着江大熊与冯基明赶往县府衙门。
周青被调往武州任县令,这个县令就是武安县。
周青的前任武安县县令叫做朱林,任职不过两个多月,按道理还没有到任期,但他却是被调走了,不是朱林觉得这里地处偏远,环境不好,自己要走,而是武州刺史吴恒逼他走的。
李勋到任之后,作为武安县的地方官,朱林倒是上门拜访过,两人闲聊之中,朱林说了说自己的遭遇。
作为朱林的顶头上司,对于吴恒,朱林是不可能不尊重的,许多事情也是按着吴恒的意志去办,但是最近因为一件民事案件,朱林与吴恒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
一个月前,发生了一件杀人案,涉及到婚姻上面。
大石的婚姻制度与晋朝有些不同,在晋朝,妻子只有一人,妾可以有很多,而在大石,妻子却可以最多四人,而且必须公平对待每一个妻子,一旦其中一个妻子觉得丈夫对待自己不公,是可以直接到天兰教公议院告状的,一旦罪名成立,这名妻子将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受丈夫的道歉与物质弥补,还有就是直接离婚,妻子将可以获得丈夫的一半家产。
当然,能娶得起四个妻子的大石男人,一般都是有一定的地位与官位,除此之外,在大石与西域诸国还盛行着一种婚姻制度,或者说是一种习俗,那就是嫡堂婚姻,双方男子的姐妹,互换为妻子。
第一件案子的起因便是由此而来。
阿普与德拉两人的家长,半年前定下约定,三个月后,阿普的妹妹嫁给德拉,而同样的,德拉的妹妹也要嫁给阿普,阿普家境还算不错,德拉则是非常贫穷,但他的妹妹却是长得非常漂亮,阿普曾经答应德拉一家,德拉的妹妹嫁过来,无需任何嫁妆,而自己的妹妹嫁过去,将会带去两头牛与一辆有着年轻强壮马匹的马车,这让德拉一家大喜过望,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两头牛可以种地,马车则是可以运物运人做生意,有了这些东西,将会极大改变自家的生活状况。
但天有不测风云,三个月前,德拉外出做事,被土匪所杀,双方约定的婚事时间也是到了,阿普便是前去接德拉的妹妹过门,但是遭到德拉一家的拒绝,原因很简单,按照双方的约定,阿普的妹妹一旦嫁过来,将会带来两头牛与一辆马车,如今德拉身死,与阿普妹妹的婚事泡汤,牛与马车自然是不会再有,还要搭上德拉的妹妹,德拉的父母自然是不会同意。
双方几经谈判,一直没有谈拢,一个多月前,阿普去德拉的家里,闯进德拉妹妹的房中,意图强行掠走其人,遭到德拉妹妹的激烈反抗,双方发生打斗,阿普被德拉的妹妹失手所杀,事情一下子闹大。
阿普的家人找到朱林,告德拉的妹妹谋杀自己的儿子,私吞两头牛与一辆马车的过门礼钱。
朱林经过审理,很快理清了整个案子的缘由。
德拉的家人曾经跟阿普协商过,德拉既然已经死去,阿普的妹妹自是不用嫁过来,但两头牛与一辆马车的嫁妆却是要给,如此,婚事照旧,德拉的妹妹会依约嫁给阿普,但遭到阿普的拒绝,阿普这是看着德拉已死,自己既不用花钱,又能娶到一个漂亮的妻子,何乐而不为,双方就是在这一点上,有着极大的矛盾。
朱林三十来岁,性格虽然圆滑,为官却还算正直,秉公处理,判德拉的妹妹无罪。
阿普的家人不服,花钱贿赂武州刺史吴恒,吴恒指示朱林,改判德拉妹妹死罪,其家人限期返还阿普家人两头牛与一辆马车。
德拉家境非常贫穷,如此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