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中允万万没有想到,熊海涛竟是突然到了自己的家中,并且免费为妻子治病。
李勋激动的拉着范中允的手,高兴的说道:“老范,嫂子有救了。”
范中允看着李勋脸上那真挚的神色,一种无法言语的心绪在心中猛然升起,他知道,李勋能把熊海涛请来,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范中允拍了拍李勋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真正的情义,无需用言语去表达。
那名大夫也在,见到熊海涛到来,一脸的震惊之色,连忙上前行晚辈之礼,态度极为的恭敬。
熊海涛为牛氏诊脉,观色,更是拿出金针刺穴,最后开出药方,让那名大夫去府上拿药。
大夫看着药方,脸上再次露出震惊之色。
李勋看了一眼纸上写的药物名字,不是很懂,于是说道:“大夫,这些药很珍贵?”
“那是当然,这前几味药引主药,世上恐怕已经不多见了,没想到熊老爷子那里还有存货。”
大夫咽了咽口水。
“大概值多少钱,要二十万两银子?”
李勋又问道,他想知道,自己花了二十万白银,到底值不值。
大夫奇怪的看了李勋一眼:“你给了熊老爷子二十万两银子?”
李勋把事情说了一遍。
大夫笑道:“急之所急,人命关天,有的人一文不值,有的人再多钱也是不可衡量。”
李勋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李勋看了一眼正专心为牛氏治病的熊海涛,伸手摸着下巴,这个老头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希望他完事后,别在找自己要钱,若是如此,自己恐怕就算把家中所有的土地都给卖了,也是付不起药钱。
治病的过程很漫长,熊海涛在那里忙活,李勋与范中允则是站在一旁,打着下手,帮帮忙,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去了多久,小乐子突然到来,李勋看到他,疑惑的走出房去,拉着小乐子到了一旁,小声说道:“小乐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小乐子苦笑道:“李爷,若不是熊府的人说你在这里,我这么空手回去复命,少不得又要挨顿板子。”
李勋明白过来:“皇帝姑父要见我?”
小乐子点了点头:“好像是关于江南的事情,李爷心里最好有个准备。”
小乐子这几年可谓是风生水起,虽然官职上没有什么大的提升,但是他已经被赵智调到身边使用,且颇得赵智的喜爱,而且他与李勋的关系极好。
赵智召见,李勋无法推辞,没有办法,只得进去跟范中允说了一声,随后跟着小乐子,前往皇城。
李勋来到明政殿,大殿内没有别人,赵智端坐上方,旁边依旧站着牧公。
“狗儿给皇帝姑父磕头了。”
李勋跪下磕头。
“起来吧!”
赵智点了点头,看了李勋两眼,淡声说道:“闹了这么多天,有结果了?”
李勋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赵智,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他生不生气,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熊老爷子已经被我说服,我来的时候,他正在为范中允的妻子治病。”
赵智轻声说道:“近几年,许多贵人寻他救治,都是未能请动,你小子竟能让其出手,也算是有些本事。”
李勋见赵智并没有生气,于是呵呵笑道:“皇帝姑父,我在他门口守了整整十天,想来他被我的诚意所感动,这才最终出手帮忙。”
“诚意?”
赵智脸上有了一丝冷笑,没有说什么,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本奏章,牧公连忙拿起,走下来递到李勋的手中。
李勋打开奏章,仔细看去,里面详细介绍了整场江南战争,诸位将领的表现以及军营之中发生的一些违纪事件,草写人是秦安明,黄詬附名。
看着看着,李勋的眉头微微皱起,整场战争的胜利,黄詬可谓是最大的功臣,但是秦安明在奏章之中,对黄詬的评价却是不高,反而指责他不顾众人的反对,一意孤行,偷袭郢州城,虽然取得最后的胜利,却也暴露了他刚愎自用,听不得不同意见的性格。
对于单仇、毛安福以及顾雍等人的评价,倒算公平,中规中矩,而对于赵飞度与詹台镜明两人的过错,却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赵智一直看着李勋,见他眉头皱起,又是指了指桌子,牧公再次拿起一本奏章,走下去递给了李勋。
李勋打开一看,却是黄詬所写,正是前些日子自己亲手送到赵智手中的那本战事文书,里面详细介绍了整场战争的经过,其中对于詹台镜明等人,都是有所描写。
李勋合上奏章,看向赵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安明所写的奏章,明显有失事实,而黄詬所写的奏章,则是非常真实,都是实话,没有任何偏差。
赵智淡声道:“秦安明与黄詬两人所写的奏章,大有不同,却也有共同点,那就是对你,皆是大加赞赏,言明你在此次战事中的优异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