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忠询问。
“有几个。”
李勋一连说出了几个名字,都是三十出头,属于少壮派,当然,也是赵询信得过的心腹。
李忠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是摇头说道:“资历都是不够。”
李勋皱眉说道:“李叔,资历这个东西是需要慢慢积累的,不是谁一下子就能马上拥有,只要能力足够,资历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
李忠冷笑道:“黄詬、云玑、黄百川、王怀烈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拥兵一方?我和杨道临都去不了,除此之外,论声望,论资历,朝中又有几个人能够镇得住这些地方诸侯?”
李忠对着李勋说道:“我的本意,其实是想要你来做这个总指挥的,你的资历虽然有些浅,但是西域、陇右的赫赫战功,以及你身居相国之位,你做总指挥,从中调度,王怀烈这些人,多少还是会给你一些面子的,至于寇雄他们,去了晋阳,只怕谁都指挥不动。”
李勋沉吟不语,李忠说的这番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片刻之后,李勋出声问道:“李叔,这次战争,您老有什么看法?”
李忠看向李勋,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战争的胜败,黄百川不会在意,王怀烈也不会在乎,云玑或许也不会太过当一回事,真正会出死力的人,也就黄詬一人而已,严格说来,朝廷若是战败,对他们反而是一件好事。”
听了李忠这番话,李勋猛地站了起来,眉头紧皱,在那里来回走动,面露沉思之色。
朝廷若是战败,实力与威望肯定会有一个大的损失,如此一来,对地方节度使的管控与压制,也将大大降低,所以,李忠说的确实很对,王怀烈与黄百川等人,表面上对朝廷恭敬有加,表现的很顺从,但是实际心思,或许还真的是希望朝廷败,这样对他们是有利的。
李勋暗暗算了算军事方面的账,朝廷派了三万禁军,黄詬手中的一万,晋阳一万守军,加起来就是五万出头,对上成希嗣的三万军队,优势并不明显,这样算来,双方的胜算对比,还真的是不好说啊!
李勋停下走动的步伐,对着李忠问道:“李叔,你觉得谁最为合适?”
李忠沉声说道:“我准备举荐司马衷为主将,禁军左军大将军黄绘为副。”
司马衷?
听到这个名字,李勋眼神顿时一亮,心中暗暗叫了一个好,司马衷不管是资历还是战功,那都是赫赫有名,并且做了多年的晋阳留守,在晋阳乃至整个河东,都是有着极高的威望,其旧部属下也是遍布河东各地,他要是坐镇晋阳,所能够形成的凝聚力,绝对是极强的。
至于黄绘,他的名声虽然不及兄长黄詬响亮,但也是坐镇地方多年的老资格了,这样的人物,谁都要给上三分面子。
李勋有些奇怪的问道:“李叔既然已经心有所属,早间皇上询问你主将合适人选,你为何没有趁机举荐?”
李忠沉默片刻,然后叹气一声:“我怕说了,皇上不同意啊!”
李勋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那场政变,黄绘领军在城外与叛变的禁军激战,最终取得了胜利,但不管怎么说,一直到最后时刻,他才是率领禁军左军冲入城内,对于黄绘来说,他已经是拚尽全力了,但是赵询或许不会这么想,所以政变之后,许多人得到封赏,而黄绘则是没有任何变化,既不赏,也不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赵询对于黄绘,显然是有了猜忌之心。
至于司马衷,性格太过固执与刚强,一方面来说,这样的人有原则,有底线,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去看,这就是桀骜不驯了,正因为如此,先皇赵智对其就是颇为猜忌与防备,虽然用他,但也只是用其才罢了。
对于司马衷,在赵询那里,已经不是猜忌与防备了,而是颇为忌恨,原因很简单,司马衷做晋阳留守的时候,与翼王赵赫多有往来,多次上书赵智,赞赏翼王赵赫之才,这样的人,赵询岂能喜欢和亲近?
李勋沉思良久,然后问道:“若是皇上不允,还有谁堪当其用?”
李忠看着李勋,淡声说道:“那就是你了,至于其他人,不是没有可用之人,只不过那些人身后的牵扯太大太多,让他们领了兵权,或许效果更差。”
李勋沉默不语,不由想起第二次陇右之战,赵智为了能够迅速调集军队出战陇右,对门阀世家付出了许多代价与妥协,当时的赵询对此颇为不以为然,觉得赵智退让太多,根本不值得,也没有这个必要,赵智因此颇为感叹的说道,政事不平,必然久议不绝,拖累自身,内部的事情,可以慢慢调解与消化,可以自己去掌握节奏,但是外部的事情,又岂能容得你拖延片刻?
一句话,时不待我啊!
时至今日,李勋对于曾经赵智的那番话,终于是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
李勋可以想的到,若是李忠提出启用司马衷与黄绘担此大任,赵询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因为在他看来,司马衷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