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中允语气冷淡的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国与国之间,有的只是利益,不会跟你讲什么感情,若是有了机会,大石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反戈一击,狠狠咬你一口。”
李勋沉声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国与国之间,确实利益至上,但也要讲利害,大石最大的敌人是波斯帝国,而不是我们,我们双方的关系,正如唇亡齿寒,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不合作,只能让波斯帝国一一消灭。”
范中允淡声说道:“利害关系,那也要分时机,大石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时不待我。”
李勋给范中允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敬了敬,两人一起喝了一杯,李勋这才出声问道:“你说的这番话,我不是很明白。”
范中允笑了笑,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酒,在桌子上画了三道横杆,然后从上到下一一指去:“他们分别是波斯、大石以及西域,你觉得谁最难受?”
李勋说道:“自然是大石。”
范中允说道:“你说的很对,大石和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波斯帝国,我们双方唇亡齿寒,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但这种关系的存在,关键因素是什么?是波斯帝国,假如没有了这个威胁,而西域又是发生了大乱,你觉得大石会有何等举动?”
李勋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大石与波斯之间的仇恨,不可能化解,他们都有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彻底消灭对方。”
范中允摇了摇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预则立,不预则废,现在的西域对大晋太重要了,一旦出现什么差池,皇上的处境,恐怕将会极为艰难。”
李勋点了点头:“过几天,我会劝说皇上,尽快完善西域的军事体系。”
朝廷对西域的军事部署,是成立五个节度使藩镇,以及五个军事都督州,总兵力十五万,但是到目前为止,西域只有两个节度使藩镇,以及三个都督州,兵力不足十万,既要镇守西域这么大一块地盘,又要防范外敌,兵力方面,确实有所不足。
随后,两人不在交谈政事,随便聊了聊,吃完了饭,范中允告辞离开,而李勋则是回到家中。
“少爷,刘歇来了,就在书房那边。”
刚走进家门,管家便是过来禀报。
李勋淡声说道:“让他回去吧。”
说罢,李勋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小睡了一个时辰,李勋醒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想了想,然后往书房那里走去。
刘歇没有离开,依然跪在那里。
李勋直接从他旁边走过。
“刘歇拜见大人。”
刘歇拜倒在地,大声叫道。
李勋停下步伐,回头看向他,淡声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歇微微低着头,低声说道:“上午刚到。”
李勋看着刘歇,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有什么事,到书房去说吧。”
说完,李勋迈步走进书房。
刘歇则是有些踉跄的站起来,双腿有些僵直的跟着进了书房。
刘歇进来之后,低着头站在那里,李勋看了他一眼,淡声说道:“你不用这幅样子,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说清楚了,最好,说不清楚,也罢。”
刘歇抬头看向李勋,拱手沉声说道:“大人,我确实犯了大错,对此,我不会巧言解释,更不会刻意去开脱什么,错就是错,我认了,但是我对大人您,从未有过二心,还请大人明鉴。”
李勋注视刘歇好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谢大人。”
刘歇躬身一拜,双眼有些红了。
这段时间,刘歇的心理压力极大,他并不怕李勋打他骂他,就怕李勋不理会自己,甚至是放弃自己。
人要脸树要皮,一个人的名声坏了,活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
李勋说道:“坐下说话。”
刘歇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李勋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对于宇文真,你有什么看法?”
李勋并没有问刘歇,你为什么要接受宇文真的好处,又为什么在自己离开之后,擅自改变自己的既定计划,更改暗卫在西域、陇右的布局,刘歇说自己从未有过二心,李勋选择了相信,既然相信,那么有些事情,就不用问那么多,在李勋看来,一个人总有迷失的时候,也有犯错的时候,但只要心中的原则没有变,就可以原谅,再给一次机会。
这个原则,就是忠心。
刘歇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宇文真这个人很狂妄,也很贪婪,但没有什么野心,更没有什么称王称霸的欲望,宇文真曾经对我说过,他在西域只是一个过客,干个三五年,捞够了,就回去丰京。”
李勋说道:“你觉得宇文真说的这些话,可信?”
刘歇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觉得是真话,若是有长久打算,宇文真在西域的手段与态度,不会这般强硬,他在西域的一系列作为,在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