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陇右之战,李勋护送刘桀出使漠蒙草原,在漠南胡族认识了乌兰哈图。
乌兰哈图是漠南胡族可汗仆射的儿子,在仆射众多儿子当中,乌兰哈图与大多数胡人一样,豪爽,好客,同时,在众多兄弟当中,乌兰哈图的身材又是显得非常瘦弱,这让崇尚武力的仆射,从小就不怎么喜欢他这个儿子。
李勋去了一趟漠蒙草原,认识了很多人,但因为时间匆忙的缘故,与他们不过只是见面之缘罢了,不过和乌兰哈图认识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但李勋和他却非常投缘,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好友似的,非常合得来,临别之际,两人更是互送礼物,这才草原,其实已经是约为兄弟。
“哈图,这次胡人使团,原来还有你,都来这么多天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你太不够意思了。”
李勋推来乌兰哈图,用力锤了他一拳,故作生气的说道。
乌兰哈图笑道:“胡人这个称谓可不怎么好听,你们大晋与我大辽,如今可是兄弟之国。”
赵智驾崩之后,辽朝皇帝呼和巴日遣使前来奔丧,待赵询登基继位之后,两国皇帝互换国书,约为兄弟,以示两国友好。
李勋微微一愣,随即感到自己确实是失言了,于是有些歉意的说道:“哈图,抱歉,见到你太高兴,倒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乌兰哈图笑了笑,并没有真的生气,自有胡人与汉人开始,这两个种群就没有停止过厮杀,来来回回近千年了,两个民族的纠缠,已经不能简单的用仇恨去形容。
两人闲聊了几句,随后李勋拉着乌兰哈图进了家中。
到了书房,两人开始交谈起来,几年不见,李勋与乌兰哈图两人的命运轨迹,都是有着不同的变化。
呼和巴日继承可汗之后,很快便是聚集全部力量,发动了对漠南胡族的统一之战,两大胡族之间的对决,其局势发展并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般,持久与惨烈,因为拖安之子乌恩的反叛合内应,只是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二十余万漠南胡族大军,便是被彻底击败,拖安这个漠南胡族的雄鹰,在战局已成定局的情况之下,拒不投降,最后被图蒙所杀,至于漠南胡族可汗仆射,则是被活抓,呼和巴日给出承若,仆射若是投降与臣服,可以免其一死,但是为了尊严与那最后的一丝倔强,仆射选择了拒绝,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让他不流血死去,这样便可以保留全尸,去侍奉长生天。
对于仆射的要求,呼和巴日答应了,并且为了笼络漠南胡族各部落,在仆射死后,为其举行了盛大的葬礼,给了他最后的荣耀与尊严。
漠北与漠南两大胡族,虽然分裂多年,常年征战,但毕竟同出一脉,一笔写不出两个胡字,所以在征服了漠南胡族之后,呼和巴日并没有选择大开杀戒,而是以怀柔手段进行安抚与拉拢,仆射的十三个儿子,除了八名战死沙场之外,活下来的剩余五个儿子,呼和巴日都是没有为难他们,而是给了他们一定的部众与土地,继续作为贵族高层,辽朝建立之后,相继赐予了他们爵位与高官厚禄。
乌兰哈图这个人的汉化程度很深,在他父亲仆射的手下,乌兰哈图没有得到任用,但是辽朝建立之后,许多制度与规划开始向着大晋看齐,乌兰哈图这样的人才,反而引起了呼和巴日的重视,并被委以重任,出任礼部侍郎之职。
“李勋,这还不到七年的时间,你已经贵为相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乌兰哈图有些感叹的说道,承平五年,李勋随同刘桀出使漠蒙草原,这才几年的时光,他已经从一名小小的将军,做到了政事堂相国,就职位来说,李勋几乎已经走到了人生巅峰,他今年还不满二十五岁啊。
李勋笑道:“哈图,礼部侍郎的官职,也不低了。”
乌兰哈图摇了摇头:“我们辽朝的情况,与你们大晋不同,官职的高低,有些时候并不能代表什么。”
李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对于辽朝的内政,他也是有些了解的。
辽朝建国不过数年的时间,虽然各项制度与体系,仿照大晋,但作为多年的游牧民族,很多习俗与习惯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改变的,比如乌兰哈图,他虽然作为辽朝的礼部左侍郎,官职已经非常高了,但是下面归属于他管理的各级官员,却是大大小小各大部落的首领,每个人都很有实力,他们根本就不把乌兰哈图放在眼里,就地方而言,胡人虽然立国,但是州县制度刚刚起步,因为人口不多,所以进展缓慢,相反,地方上还是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很多人在朝为官,回了自己的部落,那就是土皇帝,都有自己的地盘与军队,比如齐王图蒙,他是天雄可汗的幼子,胡人的传统,幼子守家,天雄可汗临死之前,把他超过一半的军队,以及最为富饶的土地,都是传给了图蒙,这就导致了作为王爷的图蒙,在辽朝建立之后,彻底的尾大不掉。
其实杨道嗣活着的时候,曾经与刘桀、赵智谈过胡人建国的事情,在他看来,呼和巴日之所以在统一了漠蒙草原之后,迫不及待的建国称帝,或许很大原因便是出自图蒙,对一个人的忌惮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