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我看你来了。”
李勋大叫着推开房门,院子里,地上摆放着许多大包小包,几名壮汉正在从屋子里往外搬运东西。
范中允看向李勋,轻笑道:“你昨天才刚回来,不在家好好休息,来我这里干甚?”
“这不是想你了嘛!”
“我又不是女人,少来这一套。”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呵呵笑了起来。
“瞧这阵势,你是要搬家?”
李勋指了指那些大包小包。
范中允点了点头:“你上次给我的那五百两银子,还剩下将近一半,我拿着这钱,在城南买了一处三亩小宅,今日正准备搬过去居住。”
李勋呵呵笑道:“老范,以前给你钱,你总是扭扭捏捏,说什么都不要,怎么,想通了?”
范中允摇了摇头,淡笑道:“欠你的人情,一时半会儿也是还不清,那就多欠一些,以后慢慢还就是了。”
李勋不是挟恩图报之人,不想跟范中允说这些,岔开话题:“准备找你吃饭喝酒的,现在看来,只能改天了。”
“中允,你与狗儿哥出去吃饭,家里有我就行了。”
牛氏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向李勋,柔婉的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中允可是时常悼念于你,如今总算回来,你们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家里的这些细嗦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李勋看向范中允,笑道:“老范,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范中允笑了笑,交代了妻子几句话,然后领着李勋到了附近一家酒楼。
几人入座,李勋说道:“这次的陇右之战,真的是非常精彩,我让你跟我一同前往,你非不去,现在有没有感到后悔?”
范中允淡声道:“安王李忠把所有的事情早早部署完成,我去了干什么?”
李勋反驳道:“怎么能这么说,你去了,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待战争结束,由我上书为你请功,你失去的官职,一定可以得而复失,这难道不好?”
范中允摇了摇头:“我曾经跟你说过,若不是为了小曼,我早已经辞官退隐,我考取功名,不仅仅只是为了做官。”
李勋不解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范中允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李勋,只是默默说道:“待时机到来,我会出来帮你。”
“何谓时机到来?”
范中允依旧摇头不语。
李勋看了范中允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上次帮忙救了牛小曼一命之后,范中允明确告知,会在自己身边做事,但是自那之后,范中允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整日呆在家中,看看书,陪伴妻子,仿佛对恢复自己的功名,没有了任何兴趣,就连这次陇右之战,李勋几番邀请,范中允都是婉言拒绝,这让李勋有些搞不明白,范中允到底想要什么?
这时,小二端来酒菜,江大熊单独一座,吃的好不痛快。
趁着这一空闲,范中允看向司马图,笑道:“不知仁兄高姓大名?”
“不敢,在下司马图。”
司马图一直很低调,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跟在李勋身边,察言观色,他看的出来,李勋对于这个叫做范中允的人,非常亲近。
范中允看向李勋,李勋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做了介绍,把司马图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司马兄日后有什么打算?”
范中允点了点头,对于司马图的遭遇,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平宗一朝,权宦当政,许多正直的人遭受迫害,其中一些人,不得不逃亡胡族与吐蕃,这些人之中,有很多有才之士,最后却是被外族所用,不得不说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司马图摇了摇头,叹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为李将军做事,也是不错。”
范中允看了司马图一眼,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点了点头,范中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有时候机缘就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司马图看着范中允那睿智的目光,沉默不语。
李勋不明白他们再打什么哑谜,摆了摆手:“喝酒。”
几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李勋说了许多事情,都是自己在陇右与漠蒙所看到与经历到的。
司马图看向范中允,说道:“中允兄,你对漠蒙局势,有何看法?”
范中允淡声道:“漠蒙的统一,已经势不可挡,十年之内,大晋与漠蒙定有一场生死大战。”
李勋见范中允说的如此肯定,精神一震:“何以见得?”
“仆射可汗不敢是威望还是能力,都是远远不及天雄可汗,他掌控不了漠南胡族的大局,一旦漠北大举进攻,内患严重的漠南,根本抵挡不了,最终只能走向灭亡。”
李勋摇头,并不赞同:“漠北胡族的整体实力确实大过漠南,但漠北胡族自身也是诸子争权严重,天雄可汗若是去世,他的那些儿子,搞不好就会为了可汗之位,大打出手,一场内乱恐怕将会发生,到时不管谁取得胜利,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