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药,如果这一世他在出生点时还有记忆,他一定不会踏出那小村半步。
安婉的银眸深邃,凝望着少年:“无论是哪一世,你最牵挂的还是钟离雪。”
这句话说的十分不师姐。
但联想到那日门内宫殿中的一吻,林奇释然。
“……”
师姐的话明显不适合接茬,他犹豫一下,还是沉默。
“她未发现,你也不用担心她会生气。”
安婉将染雪的外氅脱下,抖了一地的雪花。
不不不,我不是担心阿雪会生气,我是担心阿雪挥出暮雪剑将我斩成两半。在别人婚礼前,疑似暗恋者私下约见她的未婚夫,这想想都不对劲好吗!?
林奇的嘴角微微抽动,不过师姐在身边,心下意识的安定,虽然她曾经杀过他一次。
但正如安婉所说,生与死的界限不清。他重活过无数次,已经不畏死亡的恐惧。
更莫说……
他身上的牙印提醒着他根本没有重活。
放下心后,他也终于能定下神来,打量面前的淡漠女子。
师姐,这个称呼,他只有过一世。
比起与其他女孩或吵吵闹闹或温馨长大,安婉无疑是最具特色的那个。
“师姐还是没变啊……”
林奇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复杂,然后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上百年过去,我的几位师妹都快证道,师姐你还是老样子……”
安婉轻轻点了点头,淡淡道:“下棋吗?”
“来。”
林奇搓搓手掌。
纵然从没有下赢过师姐,但这一天独自赏雪也有些无聊。
最关键的是,他需要做一件专注的事转移现在纷杂的思绪。
对弈间。
“师姐为何那日杀我?”
“不可说。”
“……”
少年执黑子落入棋盘,又道:“念薇强行冲境重伤难治,可有法子?”
“有。”
安婉轻轻落下白子,薄唇轻启:“我与她之间有交易,你不必担心。”
你不必担心。
这句话从师姐口中说出过很多次,但每次听到林奇都会下意识忽略掉一个事实。
——对于他的要求,她向来无条件满足,却从未向他索取回报。
明明之前喂他一次药都会收他黑心钱,是个资本家来着……
林奇默然。
“明日你大婚,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见少年不说话,安婉主动提起话题。
她神色淡漠,仿佛眼前结婚之人与她无关,只是银眸深处是一抹寒光与疲倦。
林奇一愣,随即做出一副你不要搞我的表情,连忙摆手:“师姐,不用。”
师姐的大礼一般都是生命不可承受自重,他无力接受。
“也可,只要你不结婚。”
话音落下,安婉的银眸对上男子深邃的眸子。
在他错愕的眼神,她读懂那个答案——他不可能不。
林奇抿嘴,神色复杂。
之前迫不得已当海王受到系统的蛊惑夹杂着自己的私心,但现在系统叛变,他已经没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继续。
继续下去,只会伤到所有人,伤到更深。
如果用博弈论,那无疑从她们中选择一人是最好的解法。
“抱歉……”
少年垂眉低眼,怔怔看着黑白分明的棋盘。
人生如棋,他做了一辈子的棋子,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师姐,这一次,我想自己执棋。”
林奇蓦然抬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
如果有可能,他也希望每个女孩和睦相处,虽然这样想有些自私与痴心妄想。
但做人总是要有梦想,不然与咸鱼又有什么分别。
而现在——
他只想给阿雪一个完完整整的婚礼。
所以——
谁来捣乱都不行,师姐亦是,纵然与她对弈……一次未赢。
“无事,你不用对我说抱歉。”
安婉的语气依旧平静,即使落子的手也依然那般平稳,就算她的心上人在此刻选择了别人。
林奇见到此幕,心情越加轻松。
他最怕的事就是说出口刺激到师姐,但现在看来她或许还是那个……师姐。
那个吻,那些事……大抵是一场梦,白日梦。
“这里的条件倒是有些简陋。”
安婉又落下一子后,银眸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眉头轻蹙摇头淡漠道:“缺的东西有点多。”
林奇渐渐找回与师姐相处的感觉,笑道:“这儿本来就是偏僻的庭落,肯定比不得师姐你布置的地方,将就一下。”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无所谓。”
安婉淡淡说话的模样,让林奇不禁回忆起很多年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