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生话没说完,便又听得外面有人“砰砰砰”的拍门,大家脸上的喜悦与兴奋便都僵住了,季善刚松懈下来的那根弦也瞬间又绷紧了,难不成歹人们这是打算杀回马枪了?
哼,败军之将何以言勇,自家既能打退他们一次,就能打退他们二次三次!
念头才刚闪过,已听得外面的人喊道:“有人在吗,我们是京城来的,沈县令和沈夫人在吗——”
京城来的人?
所有人都是又惊又喜,盼了这么久,可总算把京城的人给盼到了,这下他们什么都不怕了!
便有小厮要去开门,却让季善给喝住了:“小心有诈,问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开门也不迟!”
浚生反应快,已快速又爬上了梯子,爬到一半,就听到外面又道:“我们爷是京城金吾卫的同知,也是沈县令和沈夫人的妹夫,里面的人听见了劳烦通报一声。”
竟是赵穆/大姑爷亲自来了?
这回不但杨柳李妈妈几个知道赵穆是谁的人都越发惊喜,便是季善,也忍不住喜形于色了。
却还是吩咐浚生,“先看过再说。”,好容易他们才千辛万苦守住了大门,结果却轻易就被骗开了,那大半晚上的辛苦与提心吊胆岂非都白费了?
浚生一听季善的话,立刻又往上爬起来,等爬上墙头,仔细看了一回外头风尘仆仆的十来骑,领头的不是赵穆,又是哪个?
浚生欢喜得脱口就叫起来:“大奶奶,真的是大姑爷,真的是大姑爷来了!”
外面赵穆瞧得墙头上的人好像是沈恒的小厮,又听得他叫‘大奶奶’,忙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嫂嫂,是你在里头吗?真是我来了。”
季善这下自是再不怀疑,忙不迭吩咐起浚生等人开门来,“快快快,动作都快一点!”
说话间,还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走到了大门前,待大门应声被拉开后,果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外,牵着马,满脸疲惫与风霜的赵穆。
季善想到这几个月以来的艰难,想到他们才经历了一场惊险,关键沈恒那边这会儿指不定怎么样了,又是激动又是惊魂未定,眼圈都红了,忙道:“怎么会是妹夫你亲自来了?我们算着时间,至少也得下个月初京城才能来人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到了,路上肯定一直都是昼夜兼程,累坏了吧,快进来,都快进来!”
赵穆的确累坏了,连着一个多月的昼夜兼程,人几乎就是长在马背上的,便是他行伍之人,也觉得有些撑不住了。
闻言嘶声道:“累倒还是次要的,主要是一直吃不好,这会儿都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了,嫂嫂让人先给我们做饭,让我们都先好生吃一顿再说吧。”
季善见他瘦得眼睛都凹进去了,忙道:“好好好,我马上让人去给你们做饭啊,杨柳,你快安排人给大姑爷他们做饭去,记得米饭和馒头都多蒸些,肉和菜也要管够,快去!”
待杨柳应声带人去了,赵穆方问季善:“嫂嫂,兄长不在吗,还是一早就去前衙忙活了?我本来想直接去前衙的,想着大家都饿坏了,这会儿兄长指不定也还没去前头,索性直接来了后衙,没想到还是没能见到兄长。你们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水桶门栓的,还架着梯子,叫门也不开……可是出什么事了?”
季善见问,重重吐了一口气,才道:“这些日子我们经历了好几次险情,昨儿县里辖下一个镇更是突发山火,非你兄长去现场主事不可,他便带人赶去了;结果昨晚县衙大牢也跟着起了火,可能是想趁乱把人犯都灭口吧,之前他们就已灭过一次了,结果没能成功,于是昨晚又卷土重来了。可惜县衙大牢那边我们早有部署,他们虽放了火,却没能成功,便又杀到了县衙后宅来,应当是想活捉了我要挟你兄长……就半个时辰前,我们才好容易将歹人都打退了,所以方才听得你们拍门,我们才会不敢开,非要先确认过。”
赵穆好容易听她说完,立刻道:“那兄长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我这次是先赶来的,就是怕来晚了兄长和嫂嫂会有危险,钦差他们还在后面,所以带的人不多,好在个个儿都是能以一当十信得过的,我给嫂嫂留四个,剩下六个,我带着马上去找兄长啊。”
说完就吩咐起跟着的护卫们来,“你们四个留下,听大舅奶奶吩咐,其他人原地修整,一刻钟后出发。”
季善忙道:“可妹夫你们已经是身心俱疲了,好歹等吃了饭再去吧,我让人再去催厨房快一点儿,不然你和大家伙儿身体如何吃得消?相公他带的人不少,肯定不会、不会出事的。”
话却是说得连自己心里都没底。
赵穆已道:“那嫂嫂让人多蒸些馒头,再多备些水,我们边赶路边吃吧,等找到兄长,大家都平安回来后,再大吃一顿也不迟。”
又道,“我是估摸着兄长这些日子肯定撑得很艰难了,所以直奔博罗县城而来,都没去穂州府浪费时间,却仍没想到会艰难到这个地步。早知道路上我就再快点儿了,若昨儿的这时候我能赶到,岂不是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
季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