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笑道:“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善善早年太苦了,我巴不得越多人疼爱她,越多人对她好呢!对了二哥,裁云一家还好吧?虽然裁云是助纣为虐的帮凶,我还是觉得她罪不至死,她家人就更不该死了。”
裴钦冷声道:“你嫂子去长公主府时,我让她再次带了话儿,所以她不敢把裁云一家怎么样的,不然她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保不住了?”
顿了顿,“不说这些糟心的事儿了,还是说说别的吧。若殿试后妹夫的名次更靠前,好像就有资格考庶吉士,入翰林院了,是不是?那妹妹和妹夫以后就可以长住京城了,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如今还没想那么远的事,且先过了殿试后再说吧,我喜欢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面对解决,解决了一个便少一个,也能越发专注的解决下一个问题了,总归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儿了。”
“妹夫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晚间沈恒、赵穆、裴钦再加一个孟竞,四个男人的饭便是在外院吃的,大家都存了为自己妹夫/舅兄/好友做脸的心,都十分的谦逊,推盘换盏之间,自然气氛也一直都很好。
便是孟竞仍不乏失落的,想着自己此行好歹也累积了经验,下次再考时,便能更从容;也先认识了赵穆,后认识了裴钦,还好生见识了一番京城的繁华阜盛,也算是有所收获,不虚此行了。
至于裴钦与沈恒季善之间是什么关系,孟竞纵隐隐有所猜测,也不会多问一个字,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便罢了。
翌日等沈恒抱着头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季善见他满脸的痛苦之色,嗔道:“活该,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的,我让丁嫂子去添菜时,说了几次让你们都少喝点儿也不管用,结果喝得二哥愣是让人抬回去的,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话虽如此,还是叫了杨柳青梅去打热水,端醒酒汤来。
如此等沈恒收拾完,又喝了小米粥,总算觉得缓过来几分了,方问季善道:“妹夫和彦长兄都还好吧?善善你怎么没去陪着师妹呢,不用管我的。”
季善道:“晨曦有妹夫陪着呢,我去凑什么热闹?先前过去过一趟,听说她和妹夫都还睡着,便回来了。你现在头还疼吗?要是不疼了,就把给恩师和爹娘的信写完吧,昨儿才开了头,二哥就来了,再拖又是一天,到时候也不用你写信了,喜报都先到了。”
沈恒揉了揉太阳穴,道:“还是隐隐有点痛,不过撑得住。那善善你给我磨墨吧,争取上午就把信大概写完,午间再问问师妹有没有什么要写的,下午就好把信送出去,打明儿起,也好安心准备殿试了。”
季善点头道:“是要好生准备才是,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总不能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那就真是亏大发了。我给你磨墨啊……”
一时沈恒写完了信,等待晾干的功夫,季善方说道:“二哥昨儿说的话旁的还罢了,说你若能事先便知道该注意避讳什么,做到心中有数,才能越发从容这一点,我倒是越想越深以为然,可咱们往哪儿找这样的人去?恩师那几位同科倒是都殿试过,但也不好贸然登门请教……”
沈恒笑道:“昨晚妹夫说过了,这事儿包在他身上,让我别急,他会尽快替我找好人的,所以善善你就担心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季善道,“对了,孟二哥定了什么时候回会宁吗?届时也好托他带些东西回去给恩师,我们怕是最快也得四月底,才能离京了吧?”
沈恒沉吟道:“若我选不上庶吉士,便要外放,是至快也得四月底去了,若选上了……不过恩师更属意我外放,还是尽量争取外放吧,能为百姓做点儿实事,造福一方,也挺好的。”
“嗯,恩师也是为了我们好,宦海沉浮,必须得走一步看三步,总归先准备殿试吧……”
下午问过罗晨曦还有什么话要添在信上的,由她口述,沈恒提笔给添上晾干后,便将信装好封好,由赵穆派人送了出去
翌日季善与沈恒则应裴钦之邀,去了一趟裴家的别庄上,看望裴二夫人。
裴二夫人早知道沈恒高中之事了,今儿终于见到人了,又见沈恒待季善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与有荣焉之余,更是欣慰不已,午膳时一直都在给沈恒夹菜,惟恐饿着了他。
还几次问沈恒穿多大的鞋,要现给他量尺寸做鞋袜衣裳。
惹得裴钦与季善都假意抱怨,“果真是一个女婿半个儿哈,母亲这分明就是有了女婿,就忘了儿子了!”
“有了女婿忘了儿子算什么,连女儿都顾不得了,儿子自然更得靠后了!”
说得裴二夫人直笑,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有些想哭,虽然女儿还是叫她‘夫人’,但言语间已自认是她的女儿了,那离她改口叫她‘母亲’那一日还会远吗?纵她一直不改口,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她又何必拘泥呢?
兼之还有裴钦的儿子在一旁童言童语的凑趣,气氛便越发的热闹温馨了,母子祖孙三代度过了愉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