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伯爵敬上。”
艾格隆很快就浏览了一遍信件,发现这是法国驻奥地利大使亲笔写的信。
信件上的语气非常谦恭,犹如是真正在面对一位皇子一样。
艾格隆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位大使要对自己这么客气,不过,有人对自己礼貌恭敬当然是好事。
一想到这里,艾格隆心情愉快地将信重新放回到了信封里面,然后又递还给了夏奈尔。
接着,他又开口吩咐。
“夏奈尔,过两天法国大使泰勒温伯爵将会过来拜访我……你帮我准备一下吧。我可不能在他面前丢脸。”
出乎艾格隆预料的是,一听到这个姓氏,夏奈尔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手颤抖了一下,差点把信都掉到了地上。
“泰勒温伯爵?”
“怎么了?”艾格隆看到她的反应,感觉有些奇怪。
片刻之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你听说过这个人?他名字叫加布里埃尔。”
“上帝啊……”夏奈尔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是他!”
艾格隆静静地看着夏奈尔,等待着她的解释——但其实他已经猜到了。
在他的注视下,夏奈尔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殿下……当初为了清洗帝国的支持者,复辟王朝派出了一大批特别检察官到各地巡查,来负责清理我们那个省份的检察官就叫这个名字……我姑妈临死前都念叨过这个名字!”
艾格隆完全明白了。
“也就是说,就是他主持了、或者默许了对你家的屠杀?”他知道这个问题有点残酷,所以特意放低了声音。
夏奈尔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恐怕……我恐怕是的。”
1815年,也就是十一年前,这位流亡贵族被复辟朝廷委以重任,前去南方某省清理叛乱分子;十一年后,他已经被委任为法国驻奥地利大使,从这个角度来说,倒也算是青云直上了。
艾格隆又打量了一下夏奈尔,他发现她现在低着头,双眉紧锁,呼吸急促,眼睛里闪动着凶光,几乎从身体每一寸皮肤当中满溢而出的仇恨。
确实,这是家族灭门的仇恨啊。
“虽然我们不排除重名的微小可能性,但是,基本可以确定这位大使就是您的仇敌了?”沉默了许久之后,艾格隆问。
“殿下,如果确认了以后,您会……您会帮我报仇吗?”夏奈尔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充满希冀地反问。
艾格隆叹了口气。
“如果是现在的话,我不会。我非但不会对他仇恨,我反而会客客气气,礼节备至,不让他感觉到任何仇恨,因为只有这样才对我有利,对我们有利。”他平静地回答,“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我们真的有反攻倒算的那一天,你的仇敌跑到哪儿去都活不了——这是我对追随者最基本的道义。夏奈尔,我知道要求你在这一件事上体谅我有点为难,但是,请体谅我。”
夏奈尔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痛苦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应该这样……殿下,您说得没错。”
“谢谢你的体谅。”艾格隆松了口气,“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你露面了,到时候我自己接待他就好了,你回避一下吧。”
“不,殿下……我请求您让我在场吧!”夏奈尔一听就着急了,连忙向艾格隆请求,“我……我一直以来只知道这个名字,所以哪怕满腔仇恨也不知道该对谁发泄……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我想要记住他的脸,把他铭刻在自己心底里,请您恩准吧!”
艾格隆犹豫了一下。
夏奈尔的忠诚当然无可置疑,不过如果她在自己接待大使的时候过于激动、泄露出仇恨的话,那可是很麻烦,对她自己也非常不利。
可是,现在如果他强行拒绝的话,夏奈尔即使顺从的话,也一定会悲痛欲绝吧。
所以,应不应该相信她呢?
“殿下,我会尽我全力克制我自己的。”夏奈尔似乎猜出了艾格隆的纠结,于是苦笑着回答,“我不会给您添麻烦。”
好吧,夏奈尔,那就相信你一次,你值得我给一次机会。艾格隆下定了决心。
“你到时候不要说话,静静地站在一边就行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他看着女仆,平静地吩咐了对方,“夏奈尔,我不会跟你说什么漂亮的大话蒙骗你,我只想告诉你,你既然把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那就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哪怕再怎么为难也要做到,剩下的我会处理的,明白了吗?”
“是,殿下。”夏奈尔马上答应了下来。
但是,她哭了出来,然后不顾仪态地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但是,请让我现在哭一场好吗?到时候我就不会哭了。”
艾格隆体谅她的心情,于是站了起来,温柔地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对方,“没关系,今天你可以哭个够。”
“呜哇……”夏奈尔拿过了手帕,然后哭嚎了出来。
“别担心,一切都将会过去的。”艾格隆一边安慰她,一边抚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