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误会了她,误会了整整三年。
甚至还把顶替了她功劳的夏清瑶当做恩人,为了那可笑的报恩,一次又一次的训斥冷落她。
她救了他的命。
他却一无所知,自以为自己是病患,自以为自己为宋昭付出了半条命,自以为宋昭亏欠了他……
所以在宋昭对他不闻不问的那三年,他开始怨怼她,对她冷嘲热讽,甚至骂她不配做他的妹妹。
殊不知,她早已为救他,而奋力用命博过了。
而被他误会怨怼的宋昭,却沉默而安静的忍下了一切委屈
脑海里蓦的闪过一幕幕。
过去有多怨恨宋昭的冷血,此刻胸腔内痛不欲生的悔意就有多深。
宋惊羡满嘴血腥味。
手握成拳,死死地抵在胸口。
喉间不断溢出沙哑而悲恸的声音。
所以。
他,他都做了什么蠢事啊。
半响。
他艰难的启唇问,“小妹的后遗症,是什么?”
药王道,“三年不能下榻,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后遗症,疼吗?”
药王道,“也就是会浑身发冷,同时像是全身都被针扎吧。”
宋惊羡就想起三年前小妹一身病痛回来。
那会他以为小妹在他生死攸关之际没心没肺与朋友顽劣去了,责怪她冷血。
宋惊羡颤抖的问,“您这有针吗?”
“有啊,多的是。”
药王笑咪咪的递来一排银针,像是知道宋惊羡要做什么,乐颠颠的把屋子留给他一个人,走出去了。
宋惊羡抽出一根针,毫不犹豫的往腹部刺了进去。
饶是有所准备,那尖锐的疼痛仍是让他浑身发紧。
宋惊羡眼眶干涩。
再次抽出银针,继续刺自己。
比起这样的疼痛,寒毒发作又算的了什么呢。
而他的小妹,日日夜夜承受了三年。
在他被病痛折磨的时候,她比他痛苦更甚。
她才九岁啊。
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却已尝尽让人一世可能都不会经受的折磨。
宋今赋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宋惊羡已经晕了过去。
青年蜷缩一团,满嘴的血,脸色惨白,狼狈不堪。
大约是受刺激过度。
宋今赋瞬间就明白,为何祖母要让他陪同了,原来就是怕宋惊羡晕过去了没人管。
他瞅着宋惊羡的惨样,有些幸灾乐祸。
到底气不过,抬起腿给了他一脚,又骂了句活该。
赶回宋府后,宋今赋将宋惊羡丢回他院子里,去跟祖母禀报情况。
宋老太君一副意料之内的神态,冷淡道,“这是他该受的,不用叫人管,且晕着吧。”
*
隔天。
宋昭在铃铛的伺候下洗漱好,又吃完早饭。
就带着收拾好的行李装上马车,只身前往都督府了。
都督府距离宋府不远。
马车行至半个时辰就到了。
斯聿提前吩咐过府里下人,因此宋昭到门口的时候,下人纷纷过来见礼,替宋昭拿行李。
接待宋昭的是斯聿的大丫鬟雪栀,模样是姣好的,只是神态略有几分刻薄,看着不是很好相处。
她不冷不热的见礼“给宋姑娘请安,奴婢是大都督的大丫鬟雪栀,奉大都督之令,在您住在都督府的时候贴身伺候您。”
宋昭随着雪栀往府里走,随口问了句,“四哥哥在哪?”
雪栀皱了皱眉。
她是斯聿暗中势力培养出来的侍女,自以为是斯聿身边的大红人的,在这府里受尽了艳羡。
自从住进都督府,来往的达官显贵,谁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
她以为宋昭该是讨好她,给她送点见面礼才对。
结果这正儿八经的世家小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雪栀撇撇嘴,“大都督风寒未愈,此时还在房里静养,宋姑娘可不要恃宠而骄,仗着大都督宠爱,便想不顾大都督身体要求他接您,奴婢先带您去安置好。”
宋昭摸了摸鼻子。
她也没有非要权臣大人拖着病体来接她的意思啊。
这个大丫鬟的戏可真多啊。
不过既是权臣大人的丫鬟,她是没有资格说什么的。
进了府。
宋昭四处观望。
都督府七进七出,很是大气,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园果树,应有尽有,是座豪华大宅。
想必元淳帝是咬碎了银牙,才肯送出来给权臣大人住的吧。
宋昭一边走,一边随手摘了朵牡丹把玩。
雪栀顿足,十分严厉的斥责,“宋姑娘,这是大都督的地盘,可不是您私下待的地方,您怎么能随便触碰损坏这里的一草一木,你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