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操场只有边缘处海格的小木屋还亮着灯。
托比一行人没去打扰他,他们往操场的中央走去,打人柳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长长的枝干在不安的扫动。
艾尔从口袋里拿出小飞毯跳上去,它飞快的来到打人柳的树干旁,顺着结疤的位置按了下去。
打人柳一动不动了。
托比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左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摊开,露出被握在掌心的干枯种子。
“开始吧。”他吩咐道。
随着托比的命令,艾尔与安琪拉立刻忙活起来。
在打人柳附近被施展了足够多数量的防护咒语与障眼法,以此避免被其他人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情。
随后艾尔操控着魔法球来到托比的脚底,并在眨眼间就释放出一道复杂玄妙的魔法阵,将托比与打人柳一同笼罩进去。
安琪拉紧紧攥着手里面的权杖,她现在还派不上用场。
托比仰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月亮就快要补全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脚底下的魔法阵散发着明亮的光辉,就在满月即将补全的那一刻,托比忽然把空闲的手臂往空中一招,从空气中抽出来艾尔的小铲子——那被托比当成了匕首,朝自己的另一只手狠狠挥下,将种子砍成两半,紧接着被噼开的手掌涌出鲜血。
种子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它不停地吸吮温热的鲜血,血丝从裂缝间延伸,试图重新合拢。
“安琪拉。”托比沉声说,同时一步步朝打人柳的树洞口走去。
安琪拉也开始行动了,她手中的权杖散发出浓密的红雾,怪物的吼声与她口中的呢喃声同时响起——远古的仪式魔法被施来,化成血一般的道路在托比脚下铺开。
只是过了这么一会儿,托比的面孔上就已经毫无血色。
他忍耐着虚弱的感受,然后念道:
“生气勃勃的树木,充满魔力。”
“活人的血,将你唤醒。”
“于古老的仪式中诞生——我愿献祭自己微不足道的一切,只为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重新活过来吧......梅林的心脏。”
种子在吸满了鲜血以后膨胀起来,它变成人心的模样,用力砰砰跳动着,像是一面巨鼓在作响。
心脏被托比抛向打人柳通道的入口中,原本安静下来的树木忽然将枝杈勐地散开,每一根都伸的笔直,随后它们又各自扭曲,歪扭的不成样子。
那模样看起来十分像是一个正在饱受痛苦的人。
在这个期间,托比手中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鲜血,这些温热的液体自动从他的手掌中飘出来,像是毛线一样连接在洞口中的心脏上面,直到它与周围的躯干生长为一体。
最后,打人柳的洞口不见了,这条密道将会永远的消失。而打人柳本身也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就像是一个疲惫的人弯下了腰。
仪式彻底结束以后,安琪拉和艾尔急忙赶过来。
托比仍旧站在原地,他无比虚弱的叮嘱道:“先别把魔法阵撤走,不然我一定会昏过去的......以后每个月都要来这里浇灌它一次......如果不是遇见梅林,我怎么也猜不到这会是他的心脏......把权杖给我,安琪拉......”
安琪拉一脸担忧的把权杖递到托比面前,被他用力攥紧。
“我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梅林的嵴柱......还有梅林的大脑......与他相比,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多......”
“扶我回办公室,我得知道今晚究竟会不会有人去找卢平的麻烦......否则我的这个秘密很难隐瞒下去......不能让别人注意到,得找个挡箭牌才行......”
格里莫广场12号。
服下狼毒药剂的卢平陷入无比的虚弱当中,他正维持狼人的模样进入熟睡。
但此时,正如同其他人担心的那样,真的有人趁机回到了这里。
雷古勒斯紧张的看着齐刷刷伸到自己面前的魔杖,他努力镇定道:“先听我说完——除了我和克利切以外,没人知道这里的位置,也就是说就连格林德沃都没法突破你们的咒语——这是我的诚意。”
“但我还是劝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克利切可就要把他们全都带过来了。”
“现在我们能好好聊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