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摆了一桌,可他就是没胃口,心里挂着东西。
房外隐隐传来老父路过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他也没出去见礼,只是坐在卧房里,长长叹了口气。
他们也是举家搬迁到这沿山城的外来户,老父生意才打开局面,忙碌异常,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他这档子事,更是心情郁结。
“可父亲为何就是不理解君儿的好?我若是娶她进门,以后必定家中和睦事业有成,有君儿相助,家中安定,我岁试一定能必有所成....”宋振国心中哀叹。
噗嗤噗嗤。
正吃饭间,窗口忽然又飞来一只黑色鸽子,睁着一双粉红眼睛盯着他。
咕咕。
鸽子叫了两声。
宋振国一见,面上顿时露出喜色。
他几步走过去,急匆匆的抓住鸽子,从它脚下取出一个纸卷,迅速。
‘之前君儿说的话,已经不用担心了,君儿以死相逼,船头终于还是答应了,明日晚上趁着节日,只要宋大哥能拿出一万两银子,便给君儿赎身。宋大哥不用担心,一万两虽多,但君儿这些年也有不少积蓄,至少能填补大半。
明晚,宋大哥务必一个人前来。君儿,会将自己身子,完完整整的交给大哥,望君...怜惜....’
宋振国看完,只感觉一阵从心底深处压抑不住的喜悦直冲头顶。他直起身,脸色迅速涨红起来,抓着纸卷不断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君儿....君儿....你是我的!我一定会带你出画舫,带你离开那鬼地方。给你名份!”他握紧拳头低沉喃喃。却是把之前小君提醒过他,不要在熏缎节去画舫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在房间里激动不已一阵后,宋振国慢慢冷静下来。
“不过君儿之前又说,熏缎节不要去画舫?害怕我上当受骗?”
他想了想,面色渐渐冷静下来,站在原地迟疑了一阵后。
“等见了君儿,便问问之前为何不让我熏缎节去画舫,或许有什么特殊缘故。”
带着满腔的喜悦,宋振国开始准备银票,一万两银子,对他而言也是个大数目。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些家底,也在这段时日全花在了君儿身上,要仓促间凑齐一万两,也有些难度。虽然君儿说了她自己会填补大半,但他岂是让自己女人负担这些的人?
“不管了,先去找姐姐借一些周转。”他饭也不吃了,急匆匆的跑到门口正要出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停下来。
“这等好事,虽然君儿不好意思,说要我一个人去。但这种喜事,怎么也要让两个好友一同分享庆祝一番才是。”宋振国迅速又坐回书桌,研墨倒水,开始提笔给自己现在仅有的两个好友写信。
但才开始准备笔墨,他又犹豫了下,放下笔。
“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就好。免得节外生枝,徒增变数。等事情定下后,再通知其他人也行。”
他迅速去找了自己姐姐,从那里借了一万五千两银票,说是自己投钱做生意用,很快便将一切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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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岁试越来越近了,路胜家里也把巧儿送了过来,连带着还送来了一千两银票,算是补充他近日来的开销。
但路胜也清楚,家里已经在变卖各种地产商铺,准备搬迁,而因为九连城那次大爆炸,搬迁的人很多,商铺地产处理的价格也大大贬值,家里日后要重购地产,也必须留下大笔钱财。
所以能够再给他一千两银钱,已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开销了。毕竟现在路家正处于风雨飘摇期。
风波慢慢平息下来,路胜也慢慢把王紫泉的事放在脑后,开始集中精神提升自己,并且也开始寻找自己赚钱的法子。
“山北中里有清泉呐!红沟里面有娟黄!白沙镇外满地雀呐!新招河面淌姜黄!”
“沿山城啊!我的故乡~~~~沿山城啊!我的家乡~~~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路胜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口,听着吵得不行的尖锐男声歌声。
他凌晨三点多就被吵醒了,也就是寅时便被闹得起床了,然后便看到外面这些队伍一支支的接连不断,有的声音尖锐,有的声音粗豪,不断从街道上经过。
此时街道上一长串吹着唢呐大声唱歌的队伍,穿得红红蓝蓝,多是些大叔大妈,敲鼓砸锣,喊着号子,正是熏缎节前的民歌预热,朝着城中心的方向慢慢赶去。
更让路胜无语的是,周围街边出来看热闹的民众,居然也一点不觉得吵,反而兴高采烈的跟着队伍走,有的还一起跟着唱。还专门有衙门的官差来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