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谢烽:“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谢烽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却有着一种常人没有的冷静和沉稳来,他平静的说道:“颜小姐去了就知道了。不论如何小姐总该相信,公子不会伤害你,在下,也不会。”
“……”
虽说我相信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可即使这样的承诺,现在也不可能让我安心了。
但,即使我再不安心,这个时候也只能按着他们安排的路走。
我咬了咬牙,被他催促着走了过去,停在车马道上的是一辆马车,我们刚刚走过去的时候,马儿稍微有些不安的踱着步,却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去,接着‘花’竹手中的灯笼的光,才看到拉车的马的马蹄竟然是用布包起来了的。
不仅是马蹄,甚至连那马车的几个车轮,也经过了特殊的处理。
他们,是要悄无声息,不惊扰任何人的送走我!
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有用,裴元修在这种时候将谢烽这样的绝顶高手派出来,就是要断绝我一切可能逃走的机会,如果我真的轻举妄动,白费力气不说,还有可能暴‘露’内院的安排,更可怕的是暴‘露’闻凤析在今晚的行动。
我只能按捺着心中的惊惶不定,慢慢的走过去,谢烽扶着我上了马车之后,自己和‘花’竹也坐了上来,云山则是跟赶车的一起坐在前面。
夜‘色’中,听见车夫刷的一声挥舞了一下鞭子,马车慢慢的开始前行。
这里还是在金陵府内,并没有让马儿放开的跑,就听见很轻很轻的马蹄声在车马道上响起,车身摇晃着,不一会儿,按照我心里的估算,我们就走到了侧‘门’的地方。
云山跳下去,跟守‘门’的人说了几句话,守‘门’的人立刻打开了‘门’。
就在我们的马车要出去的时候,谢烽突然招呼了一声让车夫停下来,然后撩起帘子对着外面的守‘门’人道:“敖世子的车驾准备好了吗?”
那守‘门’人恭恭敬敬的道:“回谢先生的话,世子的车驾一直在准备着。只等礼成,就离开。”
“好。”
他摆了摆手,放下帘子,马车便很轻快的驶了出去。
他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我的目光,我的眉心微蹙,道:“敖世子今晚要离开?”
他似乎也并不怕我知道似得,很坦然的说道:“他们来金陵已经这么久了,若不是因为那场变故,事情早该定下来,敖小姐也早该回去了。”
“……”
他说的是,原本应该是敖智迎娶韩子桐,因为我从中作梗,变成了现在的敖嘉‘玉’嫁给裴元修,中间这一来一回的确耽搁了不少时间,看来渤海王那边也是催得很紧,敖智喝完妹妹的喜酒连一晚都不再耽搁,就要马上赶回去。
催得这么急,难道说,渤海湾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我的心里蓦地一跳,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去想千里之外的事,只就眼前的这些疑问,我还没有‘弄’清楚呢。
裴元修到底要把我‘弄’到哪里去?
还有,就是邪侯奇的出现。
虽然他的出现别我小小的利用了一下,但实际上,我也的确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金陵。就如同刚刚我跟谢烽说的,我和裴元修当初在武威的时候是吃过这个人的亏的,从当时的表现来看,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裴元修一直是和洛什‘交’好,而洛什跟邪侯奇这两个王子从来都是竞争的关系,正常情况下来说,裴元修跟邪侯奇不应该走得太近。
这一次,出现在金陵的却是他。
我不认为这两个人可以那么轻易的化干戈为‘玉’帛,但我也很清楚,在某些特定的前提下,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很轻易的从敌对,变化为合作。
所以——
邪侯奇的出现,是意味着某种关系的改变吗?
马车的车轮虽然被处理过,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但磕碰着地上的石板,还是让车身不断的摇晃着,我的思绪也在不停的起伏,像是无法平静的湖面,疑问和谜团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
我一直皱着眉头,而谢烽看着我,突然说道:“颜小姐好像一直都在考虑别人的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我倒是想考虑自己的事,可别人让我做主吗?”
“……”
“就想现在,我今晚到底睡哪一张‘床’,沾哪一个枕头,我能选吗?”
谢烽的眼神微微一黯。
我觉得这句话好像说到心里去了似得,但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抬起头来,却说了一句几乎是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裴公子,总不会委屈了颜小姐。”
“呵……”
我轻笑了一声。
而他自己似乎对这句话似乎也不甚满意,闭上了嘴。
这一下,马车内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马车内安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