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天目寺,佔真的事情,裴元丰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悍然了起来。
这件事对于他——一个驰骋沙场的悍将,尤其是在年保‘玉’则跟东察合部的骑兵那样生死相搏的人来说,是一个抹不去的痛处。
所以,听我这么一说,他立刻说道:“我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
他又说道:“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去,然后再去调人。”
我点了点头,便带着素素由他护送,一路回了东厢房。
这个晚上的平静注定已经被打破,再难拼凑,不止是西厢房那边的人,东厢的人也全都起身,每个人都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的,但这个时候,我反而平静了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赵云成也已经派人守在了我们的院落外,素素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关上‘门’,转头就看见我坐在‘床’头,一脸苍白的样子。
她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我很平静的摇了一下头。
虽然看着我这么平静的样子,她反倒更担心了,坐在‘床’边,抚上我的手背的时候,大概被那冰冷的体温刺了一下,急忙两只手都笼在我的手上:“大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你看我像冲动的样子吗?”
“……”
她像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踌躇了一下,才说道:“铁大爷这样,我知道你也很难受,但咱们从长计议。”
“那是当然。”
我说着,吩咐道:“你给我倒一杯茶来。”
“……是。”
她下去忙去了,而我靠坐在‘床’头,眼睛瞪着放在‘床’尾处的烛台,那摇曳的烛光映在眼中,如同人的目光一样忽闪不安。
我想着刚刚翁泰的目光。
还有铁‘玉’山……
这一次的行凶,到底是针对他本人,还是针对竞买矿山这件事,亦或是——针对我?
如果是针对铁‘玉’山,那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动手,他不算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他经营的虽然是钱庄,钱庄也的确看守严密,但他居住的地方却很简单普通,要行刺的话,在成都,任何一个他出没的地方,都可以动手!
针对竞买矿山这件事?
也有问题,铁‘玉’山已经退出了竞买,虽然这个消息还没有完全的传开,但也有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是参与竞买的某一方势力动手,那目标应该是我、裴元丰,甚至说,翁泰这样的人——如果翁泰是无辜的。因为按照财力和实力来说,我们几个都是最有可能的人。
当然,如果是这三方内的人动手——裴元丰,不可能!
不管颜轻尘给他下达了什么任务,但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更不会用这种下五‘门’的手段对付我!
那么,翁泰……
我想起了跟铁‘玉’山见面的时候,一大早在山顶上,翁泰也已经出现在了那里,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现在想来,越是一个看不清他目的的人,却是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安。
但,如果还只是这样,那算是还好解决的。
我最怕的,是第三种可能……
|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来,有些恍惚的发现自己还穿着衣裳,身上搭着薄被。
‘揉’着僵硬的脖子,和有些发疼的后脑勺,我做起身来,素素才告诉我,昨晚她端着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的靠着‘床’头睡着了,她不忍心打扰我,便扶着我躺下,也不敢给我脱衣,只是给我盖上被子,免得我着凉。
也幸好,睡得足一点,虽然脖子疼,但头脑还算清醒。
还没来得及用早饭,我就先去里面看铁‘玉’山,赵二哥派了好几个得力的人守在里面几个关口,算是非常的严密了,只是铁‘玉’山还昏‘迷’不醒,也正如之前她们所说的,他要醒来,可能真的需要自己拼一拼了。
从他的房间回来,发现整个庭院,气氛都变得压抑了起来。
西厢房那边,一大早的,甚至已经有几路人离开了。
很明显,他们不想蹚这趟浑水。
毕竟,一笔生意,谁都不知道不值得用命去换,铁‘玉’山这样的人都差点毙命,西川比他更有财力有势力的,掰着指头也数不出太多。
回到房里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
可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素素苦劝我吃一些,我咽了两口就撂下了筷子,素素担忧不已,生怕我把最近刚刚养出的一点‘精’神又给耗没了,便在我耳边一刻不停的唠叨,我实在被她聒噪得不行,便说道:“那好,你去给我拿点点心来,我吃不下这些油腻的,给我拿点点心来吧。”
她一听,这才欢欢喜喜的去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那桌上的饭食,越发的没了胃口,索‘性’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走到院子里一棵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外面的空气好得多,也没有屋子里的憋闷,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