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了一杯茶,也没有奉给他,而是放到他手边的桌上,然后轻轻的说道:“听说贵妃娘娘的病是旧疾,不知道是什么旧疾啊?”
“……”
裴元灏看了我一会儿,没有说话,像是在安静的等待着什么,而我问了那个问题之后,也安静着不动了,就是明明白白在等待着我那个问题的答案。.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co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叹了口气。
一听见他叹气,我的心里也松了口气,然后接着问道:“是不是从小就有的?”
他摇头。
“那这旧疾是……”
“是以前,她受过一次伤,那——”说到这里,他像是有些不忍,咬了咬牙,才说道:“受伤,也是朕连累她的。”
“哦?”我的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他,轻轻道:“严重吗?”
“当时是很险的,差一点就过去了。”
“那现在呢?”
“头两年还闹了两次,这些年也没见病发,都以为她的病根已经除了,没想到——”他又叹了口气:“病情虽然看起来险,倒也不妨事。只是,她要遭些罪。”
我默默地站在旁边,一时也不说话了。
虽然他的话有限,但我也听出来,应该就是之前吴嬷嬷跟我说过的,他带着南宫离珠去拒马河谷遇到野兽的那一次,听说南宫离珠当时流了很多血,整个人昏‘迷’不醒,全身冷得像一块冰一样,早上听见常晴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应该就是那一次留下的旧疾。
难怪,裴元灏说起她的病的时候,显得那么沉重而愧疚。
我想了许久,终于轻轻的说道:“贵妃娘娘吉人天相,既然之前受重伤都能安然无恙,那这一次自然也会平安无事。陛下不要太过忧心了。”
“朕知道。”
他虽然这么说,但话语中的疲惫却像是挡都挡不住,最后坐到了桌边,伸手‘揉’了‘揉’眉心:“朕只是有点累。”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这样,倒也没说话,只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他到我的房间来说累了,到底是要准备呆到什么时候?
这时,他像是也感觉到了我心中的忧虑,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轻轻的说道:“朕也就是想过来看看你,看看妙言……看看你们,朕也要好受得多。”
说着他转头看看‘床’上的妙言,又看了看我,道:“是朕扰得你没办法睡觉了吧。”
“……”
“朕这就走。”
说完,他便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外走去。
我送他走到‘门’口,但眉心却一直深锁着,直到他要伸手去打开‘门’的时候,我突然轻声说道:“陛下。”
他急忙回头看着我,眼睛也像是亮了一下:“什么?”
“刚刚陛下说起贵妃娘娘的病,民‘女’倒想到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陛下不是说,贵妃娘娘当初受伤的时候,伤情十分严重,比现在还要严重得多,不妨就把那个时候给贵妃娘娘治伤的人找来,连当初那么重的病情都能治好,眼下这个,应该也不会是大问题吧。”
“……”
他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伸手向‘门’框的那只手扶在了‘门’上,却没有再有下一步动作,我说完这句话,脸上也仍旧没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是‘胸’口,心在不停的跳动着。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来看着我:“你知道当初,给贵妃治伤的人是谁吗?”
我摇摇头,又说道:“不是太医院的人吗?”
“……”
他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像是非常疲倦似得,脸上洒下了淡淡的‘阴’霾,说道:“这件事,再说吧。”
说完,便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一直候在外面的几个小太监急忙上前来给他撑伞的撑伞,披衣服的披衣服,簇拥着他走进风雪中,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慢慢的把‘门’关上了。
这个时候,才感觉心跳得太厉害,几乎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一般。
我当然不会不知道,吴嬷嬷清清楚楚的告诉过我,当初南宫离珠病重的时候,就是把她带到了太庙,请那位神秘的护国法师出面,才终于救活了她,刚刚对裴元灏说那句话,其实就是希望裴元灏能再把那位护国法师召进宫来。
因为,在妙言‘胸’前的那张灵符上,我已经写了回信,约那位法师相见。
如果可以借给南宫离珠治病为由让他进宫,那么见面的机会当然就大得多;只是,这样一来,我也实在是把自己置身在一个极其险恶的境地里,毕竟,裴元灏一直在阻拦我跟那位护国法师见面。
不过,接下来会怎么样,就看他的了。
这样一来,心里又更添了一分煎熬,虽然已经告诉自己在这宫里不要兵行险招,可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