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望着前方的山谷出神,就看见大山的后面,那条蜿蜒的小路另一头慢慢的出现了一排黑点,走近了,能听到一阵悦耳的铜陵的声音,原来是一个商队,前呼后拥的也有十几匹马,几架车,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卫兵早就上去拦下来,那商队的人也没想到会遇到圣驾,全都唬得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过来向皇帝请安,裴元灏倒也没说什么,简单的问了他们几句,商队的人也不敢背圣驾而走,便老老实实的呆在旁边,等着皇帝的车驾启程,才敢再动。
我站着也无事,便溜达着过去想跟他们聊两句,却看到商队里还有一个老人,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都‘花’白了,被人扶着哆哆嗦嗦站在那里端了碗水喝,一见我过去,全都小心翼翼的站着:“这位是——宫‘女’大人?”
宫‘女’大人?我还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微微一笑:“老人家,各位不必如此惶恐,我不过是过来瞧瞧你们。”
“多谢,多谢。”
我对那位老人道:“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跟着出来跑啊?”
那老人陪笑道:“大人,草民不是他们的人,不过是去胜京看我儿子。他怕我回来的路上遇到贼人,所以‘交’了钱让我跟着商队一起上路,路上也有人照料照料。”
“哦。”我笑道:“你的儿子真孝顺。他怎么在胜京?”
“他在那边做活。”
“做什么活?”
“他是个厨子,以前在扬州好几个酒楼里都做过,手艺可好了。前几年有人到扬州请大厨,开的薪俸比在酒楼里还高好几倍,小犬想着挣一笔钱回乡下,就跟着过来,做了有三年多了,草民想念他,才过来看看。”
“哦?”我倒是有些意外,草原上的人都习惯牛羊‘肉’,吃的东西也不贵‘精’,怎么会有人到扬州去请大厨?于是问道:“是什么人请你儿子过去?是胜京的酒楼吗?”
“不是。”那老人家摇摇头,压低声音道:“是那边宫里的。”
“宫里?”
我一愣,心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宫里什么人?”
那老人家道:“这,草民也不知道,不止草民,连草民的儿子都不知道。每天只是上面下单子,小犬就照着单子做,做好了自有人来拿。这几年倒是写着水牌儿把南方的各种菜样都吃遍了。”
“……”我的心跳得沉了一些,又问道:“那,扬州菜可讲究用料了,在胜京做的话,怕是不好做吧?”
“哎,不不。”老人说道:“要说那里的人也真会想办法。他们在皇宫后面挖了好大一个湖,里面的水清得哟,养的鱼条条都那么‘肥’,还种了荷‘花’!又在湖旁边修了老大一个宫殿,种了柳树、杨树,还有假山,养了鹤……草民只跟着儿子偷偷趴在‘门’口看了一次,啧啧,真是跟江南一模一样啊!”
“……”
“能自家养的,都养出来了;养不了的,就派人从扬州去运来,这几千里的路啊!”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这位老人说,我根本无法相信,竟然有人在千里之外的草原,创造出这样一番景象,木兰双桨,翠禽啼‘春’,俨然是另一个江南。
这需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又需要多坚毅的心!
我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那里面,住了什么人?”
老人家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
“只是,草民猜测,里面住的一定是南方去的人,不然怎么会专‘门’到扬州找厨子呢?”
“……”
“胜京有一个很有权势的王子,每天都去,还不准别的人闯进去打扰里面的人,有什么奇珍异宝也都送进去……”
“……”
“就是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
我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这时就听见后面几个小太监跑来喊着:“起驾!”
回头一看,那些官员嫔妃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到马车上,水秀也跑了过来,牵着我道:“大人,快回去,要启程了。”
“……”我只觉得牙齿都在打着磕,有些说不出话来,被她拉着走了两步,才又回头看着那老人,轻轻道:“多谢了。”
“啊,大人不要如此客气。”
他唯唯诺诺的朝我点头行礼,我却已经无法再说什么,脚步跌跌撞撞的跟着水秀走了回去,正好路过太后的马车前,裴元灏还站在旁边规规矩矩的照拂着,太后一抬头看见了我,说道:“丫头。”
“太后……”我走过去,朝她一福,她看了看我低垂的脸庞,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裴元灏也转过头来看着我,看见我苍白的脸‘色’,眉头也皱了一下:“怎么了?”
我勉强道:“没,没事。”
他的眉头更拧紧了些,对水秀道:“你是怎么照顾的?”
水秀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