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多,再有一个小时天都快亮了,羊汤馆里竟然人声鼎沸,基本上桌桌爆满,就连饭馆门口摆的几张桌子也全是一些流里流气的男男女女。
我们仨找了张空位,随便要了点吃食后,齐叔又从车后备箱里拎出来两瓶没贴商标的白酒,老哥俩也不用杯子,就那么对瓶吹。
他俩是喝美了,我从旁边却跟个傻子似的仰头干看,这俩人聊的特别杂,一会儿说说粮油米面,一会又唠唠全市的房价地产,要不就是唠点我根本听不明白的荤段子,完事俩人一顿哈哈大笑。
这顿不知道算宵夜还是早餐的饭一直干到清晨六点多,羊汤馆里的食客们都不知道换了几批,俩老家伙才意犹未尽的抹抹嘴示意我去结账闪人。
我当时心里头真有一万只草泥马在疯狂的奔腾。
一宿觉没好好睡不说,还特么搭进去五十块饭钱,不过这俩家伙明显喝多了,我又不好发作,算完账,把他们挨个扶上车,我先把李中华送回炼油厂。
完事坐在车里问齐叔:送你回西北城啊?
嗯。齐叔喝的老脸红扑扑的,打着酒嗝像个傻子似的嘿嘿笑:小王朗,我跟你说,给人当脏手套啥时候最舒服,就他妈喝醉酒以后,因为只有现在你才是你自己,我跟老温十一年了,我从警校毕业就一直跟着他,这些年钱没少赚,丧天良的事儿也没少干。
我打着方向盘冲他低声喃喃:叔,你喝多了。
齐叔耷拉着脑袋喃喃:我没多,我告诉你王朗,我今天走过的路,就是你明天要过的桥,这一行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不能把自己太当个人,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个人,你肯定会天天从梦中惊醒。
我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半个小时后,把他送到西北城门口,他掏出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没多会儿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睡衣,披着外套急急匆匆跑了出来。
打开车门以后,那女的埋怨的质问:你不说你去石市办事吗?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的事儿你少管!齐叔半闭着眼睛嘟囔一句,随即朝我摆摆手:你开我车回去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女人攥着拳头,红眼低吼:老齐,你多大岁数的人了?一天还跟孩子掺和,能不能让我和孩子省点心。
本身低垂着脑袋的齐叔突然之间昂起头,分外警惕的扫视一眼四周,随即又看向我摆手催促:闭上你的嘴,我没老婆,也没孩子,操!王朗你赶紧走吧。
不待那女人再多说什么,齐叔拽住他胳膊就往马路对面走去。
我盯盯的注视着他俩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苍凉,齐叔其实在害怕,害怕被人知道他有家有口,不然他不会突然酒醒,这也正说明那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唉。。我长叹一口气,这时候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看了眼竟是温平的号码,我犹豫半天后,装出一副懒散的语调接了起来:喂,温叔。。
睡了?温平的像只幽灵似的,不管什么时候说话的语调都是那么平缓。
我怔了一怔,随口瞎编:刚刚迷糊着,啥事啊温叔?
温平沉默了足足能有一两分钟后开口:你感觉老齐这个人怎么样,我想听你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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