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焱会派这两人前去,是因为他早就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了他们其实是甄晓曼的人。
宁逊要是前任教主甄苍的心腹,十年前并没有参与针对兄弟两人的阴谋算计,侥幸逃过了廉修杰的清算存活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份守己,他看似超然于外,只得了一个护法的名头,却从来不管教中之事。
实际上暗地里一直关注着前教主留下的唯一血脉,甄晓曼会坚信原主是他的杀父仇人,少不了宁逊在其中反复挑拨。
圣女与秦家庄少庄主之间的事情早就被他看在了眼里,可他非但没有阻止,还帮两人扫尾隐瞒。
否则按谦修杰对赤焰教的掌控力,以甄晓曼那样稚嫩的手段,早该被他发现了。
不过宁逊会帮着她,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忠于甄苍,而是为了利用她除去解阳焱兄弟两人,好自己上位。
事情也确实朝着他期望的发展,秦家庄一役原主身受重伤,他只需要趁机杀了他,剩下一个武功不如自己的廉修杰就不足为惧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甄晓曼动手会这么快,竟是抢先他一步下手,而且还彻底地投向了正道,引其攻入了教中。
赤焰教覆灭,虽然宁逊凭着她叔叔的身份从正道人士手中逃得了一命,但他所有盘算却化为乌有。
最后只能偏居一隅,连当初做护法的风光都没有,也不知道心里后悔没有?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老夫要你何用?”此时宁逊听说教主派他前去营救圣女,气得一脚踹翻了跪在面前的男人。
“右护法恕罪,”牛庚慌忙爬起来再度跪好,低垂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若不是他被拿住了把柄,又怎会受制于人听他的话行事?
他心底愤愤不平,声音却一丝也没有显露出来,“属下按您交待的避开了左护法的人,直接找到教主,可是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走火入魔啊!”
“他当真走火入魔了?”宁逊的脸上惊疑不定,“你可看真切了?”
“应该不假,”牛庚答道,“当时那动静属下看得一清二楚,半尺厚的铁门都被暴发出来的气浪冲得变形了,而且怪医亲自诊脉,说是教主三个月内都不能动用真气。”
“若是真的就好了,可就怕其中有诈。”宁逊一时拿不定主意。
解阳焱那小儿若当真走火入魔了,便是天赐的大好良机,只要趁机除掉他,廉修杰失去了依靠,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手到擒来。
可万一这只是他做的一出戏,意在请君入瓮……
“此事还是待我查明再说。”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能轻举妄动。
“那营救圣女一事……”牛庚对于秦家庄的真相心知肚明,搭好了戏台子,主角却不肯上场,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宁逊也觉得有些棘手,他此番虽与正道之人达成默契联手对付解阳焱,可双方毕竟仍是生死对手。
解阳焱不上当,焉知那些正道人士会不会趁机扣下圣女,反把矛头指向他?
反正对他们来说不管是他还是解阳焱都是魔教中人,留下他也是削弱了赤焰教的实力。
“你带着人手先开拔,万勿引起教主和左护法的警觉。”宁逊想了想,道,“老夫先行一步,找圣女商议一下之后该如何做。”
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甄晓曼在秦飞英那里有足够的份量,可以通过她来说服正道那些人了,否则的话他只能另想办法,或者干脆放弃她。
不过他在甄晓曼的身上用了不少心血,不到万不得己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愿意选择这一步的。
毕竟解阳焱那个小儿对她尚有几分重视,如此一颗好棋子,浪费了着实可惜。
“是,属下遵命。”牛庚恭恭敬敬地说道。
此时秦家庄地牢之中,为了确保不被看出破绽,甄晓曼主动服下了散功散住在这里。
当年父亲还在的时候,她是教中的小公主,人人都敬着她,等到新教主上位,她的地位只高不低,何曾吃过这种苦头?
娇嫩的皮肤被稻草中的小虫子咬得到处都是红点,因为空气不流通气味难闻而食不下咽,短短几天时间便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异常憔悴。
秦飞英趁夜悄悄地来探望爱人,一见她这副模样顿时露出心疼的神色:“晓曼,真是委屈你了。”
“英哥,”甄晓曼惊讶地道,“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秦飞英干脆打开牢门,走进去握着她的手,“只要一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若,我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你不该这个时候过来的,”甄晓曼轻轻簇起眉头,有些无奈,“要是正好被解阳焱看到,我们的计划就毁于一旦了。”
“消息才传出去,他不可能来得这样快的。”秦飞英心痛地捧住她的小脸,“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不然你还是先随我出去,等过几日再回来吧!”
“做戏便要